初夏的夜裏涼風習習,在河邊有微涼的風吹拂而來,柳枝搖曳,燈盞朦朧,古城在江麵上倒映著,顧空梨去過很多的古鎮,可是卻隻有真真實實的活在這樣的一個地方,穿著古裝,與一群古人閑聊,顧空梨才能夠真正的發現,現代與古代文化之間的差異。
蘇恒醒在做荷燈,他起初做得並不好,隻是後來做得多了,也就習慣了,那手織出來的燈花甚是好看,顧空梨在紙上寫了一句話,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所有的荷燈裏麵就隻有這一句話,蘇恒醒發看了那話之後變得很沉默,千裏共嬋娟,他不是不懂這話的意思,可是,他卻實在不願意過什麼千裏共嬋娟的日子。
這河邊的人漸漸的多了起來,河麵上有許多遊船,船上也是燈盞滿布,水麵上倒映著燈盞的影子,那月光在樣的氣氛之下就顯得有些安靜了,顧空梨坐在河岸邊,瞧著那對麵來來往往的人,再看看那高橋之上來來往往的人,這些人裏麵有許多都是成雙成對的,悲傷仿佛被人們給遺忘了,這裏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揚著笑,顧空梨抱著自己,垂眸輕笑:“三王爺,你那西鳳,現在都亂成一鍋粥了,你不回去管管?”
蘇恒醒垂眸理了理顧空梨的發,淡道:“前些天,請了一人來為我算命,那算命的說,我那府中缺一個人,若是貿然回去,不吉利,最好帶一人回去。”
“缺什麼人?”顧空梨瞧著那蕩碎了美景的河麵,河麵上倒影著這喜氣洋洋的一夜,顧空梨實在不明白,不過是一個花燈節,怎麼一個個的高興成這個樣子,那角落裏還有小情侶…
“缺一位妻子,你可願?”蘇恒醒目光灼灼的瞧著顧空梨。
顧空梨忽的起身,瞧著蘇恒醒:“你既然問我了,那我就大大方方的告訴你。下次大婚的時候,記得給我一封請柬,你放心,你的嫁妝,我這個前夫人是一定會出的,我還要好好感謝人家呢,終於將你這個禍害給收了。”
蘇恒醒的眼神有些暗:“阿梨…。”
“這裏不好玩,走吧。”顧空梨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發,卻在人群之中看見赫戰雲的身影一閃而過,顧空梨扔下蘇恒醒,匆匆跑了,蘇恒醒站在原地,表情有些失落,他苦笑,早知道當初簽下和離書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和離!
顧空梨跟著赫戰雲穿了過了繁鬧的市集了,那市裏人來人往,顧空梨緊緊的跟著,大約是赫戰雲又喝了酒的緣故,所以走路的時候有點晃,他轉身進了一條暗巷子,沿著那暗巷子進了一家破舊的小木屋子裏,他搖搖晃晃的走了進去,含糊不清的高喚道:“夫人!我回來了,給你帶了一支發簪,你…你喜歡嗎?”
顧空梨站在門口,透過月樂與對麵的後門口那兩燈朦朧的燈光,顧空梨看見赫戰雲坐在桌前,桌子上擺著一個牌位,牌位前放著一枚簪子,那牌位上麵寫著,赫戰雲之妻宋夕顏之靈位幾個字,這幾個字刻得很清楚,所以一眼就能看到。
他喝著酒,瞧著顧空梨的視線忽的變得有些模糊,他搖晃著來到顧空梨的身前,一伸手就將她抱進了懷裏,他悶聲笑道:“嗬嗬,夕顏,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會扔下我一個人,是不是?我就知道有你一定會回來,連顧嫣然當年都是假死,你定然也是假死對不對?你回來了?你回來了,來看看,我給你買的發簪,還有…還有這些年我…我這些年一直在找你,夕顏,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我最近錢都花光了,所以住得有些破舊,你不要擔心,明天,我明天就去賺錢,我給你買大房子,請許多人來照顧你,孩子沒有了沒關係,你還在就好了…”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拉了顧空梨將她按在椅子上,不由分說將簪子別在她的頭上,笑盈盈的點頭:“好看,真好看,我家夫人一直都是這麼好看。”
顧空梨有些心疼這樣的赫戰雲,她不知道,要有一段怎麼樣的過往,宋夕顏才會讓一個極其厭惡她的赫戰雲對她改觀,甚至到了深愛的地步。
“戰雲,我不是宋夕顏,你看看,我是顧空梨啊。”顧空梨站起身來,瞧著赫戰雲,秀眉輕擰。
赫戰雲將她扯進懷裏,聲音有些沙啞,他瘦了許多。也黑了許多,衣衫襤褸得像一個已經頹廢了的乞兒一般。
“我錯了,我那次不該喝酒,也不該將你當作是她,夕顏,你不要生氣,我們…我們重頭來過好不好?我們重頭來過,所有的東西我們都忘掉,你想要什麼我就去賺給你,你留在我身邊,不要走了。”
赫戰雲突然倒在了地上,蘇恒醒一臉陰沉的站在門口,手裏緊捏著那一麵飛回他手中的折扇,他深深的看了顧空梨一眼,忽的笑了:“以前我一直不明白,為何本王待你千般好萬般好,卻都敵不過一個赫戰雲,如今我算是明白了,顧空梨,你很好!當真是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