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心這個帝位,這是聖旨,你自己填吧。”蘇恒醒將那傳位詔書順手扔進了這二公主的懷裏,二公主將聖旨打開,前頭是罪已詔,後麵是退位詔書,至於將位置讓給誰,那上麵並沒有什麼說法。
“你,老三,若非是怕這西鳳毀在他的手裏,我如何會從那裏麵出來?如今你卻要將給我嗎?實不可如此上胡鬧!二公主被氣得不輕,那邊一輛馬車緩緩而來,玲瓏公主與四王蘇懷宋自馬車上下來,還有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生得甚是討人喜歡,隻是性格糯得很,瞧著誰都是一副溫婉的模樣。
蘇懷玲來到二公主的跟前,盈盈福身,年紀輕輕的,禮數卻是學了個十成十了。
“懷玲見過皇姑姑。”
“這就是懷玲?好,好啊,當真是乖巧懂事。”二公主終了這一生,沒有丈夫,沒有子嗣,她的丈夫死在戰場,她的孩子後來也胎死腹中,如今見了這麼水靈靈的孩子,頓時眼眶發熱:“好孩子,是個好孩子,若是我兒還在,怕是比她還要大許多。”起碼大個十來歲!
“姑姑不哭,以後懷玲也孝敬姑姑。”她伸出手,抹著這以鐵血號稱如今卻淚流滿麵的公主,那眼中盡是心疼。小小的年紀,有這樣的心思確實是難得的了。
“好,不哭,姑姑不哭!你來告訴姑姑,你覺得在這裏的人,誰最適合當這個皇帝?”她抱著小懷玲,笑盈盈的問。
懷玲側頭想了想,指著角落那個衣著齊整的小乞丐,道:“姑姑,我覺得他是個很家幹淨的乞兒呢。”
眾人的視線紛紛掃了過去,那小乞丐大約五六歲的模樣,他安安靜靜的蹲在角落裏,仿佛這一夜混亂都與他並無甚幹係,當所有的人目光望過來的時候他才站起身,朝他們點了點頭,然後又坐在了原來的位置上,夏季天熱,蚊蟲多得很,他一張臉被咬了幾個包,那一臉也洗得很幹淨,根本不像一個乞丐。
蘇恒醒朝他招了招手:“過來。”
“見過三王爺。”小少年衣衫老舊,甚至還有些不大合身,他是將衣服袖子與褲腿都卷起來的,所以如今一起身就能看得清楚。
蘇恒醒笑問:“你覺得做為一個皇帝,最重要的是什麼?”
“吃。隻要沒有人餓肚子就好了。”他已經不想再過這種有一頓沒一頓的日子了,隻是他還太小了,自從兩年前他娘親去世之後他的日子就過得越發的艱難,會被人搶走討來的銀錢,會被人欺負,被人打,他沒有地方可以去,所以常常四處睡覺。
“嗯,不錯,就他吧,你叫什麼?”蘇恒醒打了個響指,相當利落的就將那傳位詔書打開來,手裏捏了一支穀雨不知道從哪裏順來的毛筆,笑盈盈的瞧著他。
“一介布衣,無名無姓。”他垂眸,瞧著破了一個洞的鞋子,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無妨,從今日起,你就不是布衣了,本王親自教導你,何謂為君之道,何謂帝王之道。既是無名,本王為你取個名字,來路燦爛之明曦,便喚作明曦吧,取自光明之意,蘇明曦,自今日起,你便作為前太子在外的私生子的名義當這西鳳的小皇帝吧,行了,本王今天的任務算是完成了,餘下的就交給二姐了,想必二姐在這帝王之道上,比本王要更有造詣。”
蘇恒醒就這麼隨便的,將一個國家給了一個外人,其速度之快,看得玲瓏公主在一旁目瞪口呆,她扯了扯蘇懷宋的衣袍,半響都沒反應過來:“這是…這是把皇位傳與外人了?”
蘇懷宋挑了挑眉:“你心疼了?”
“我才不心疼呢,這是你們的天下,你們愛怎麼就怎麼。不過,這孩子瞧著,怎麼…怎麼有些像一個人啊,至於像誰,我一時也想不起來。”她瞧著這孩子,腦子裏麵還是一片混亂,像誰呢?這一時半會兒的,她還真說不出來。
“行了,你瞧著誰都似曾相識,既然沒咱們的事,三哥,那我可就帶著夫人女兒都回去了,唉,多虧三哥機智才免了一場屠殺啊,要不然,這皇宮又要鬧得滿城風血了,懷玲,來,跟父王母妃回去了。”蘇懷宋朝自家溫懦的女兒伸出手,蘇懷玲怔怔的瞧著這衣袍洗得女白的小小少年,小小少年眉眼生得很好看,想必將來若是長大了,必是帥哥一枚。
顧空梨的心情有些扭曲,先帝費盡心機想將皇位傳給蘇恒醒,結果蘇恒醒卻給了九王,這一口氣還沒咽下去,這回又給了一個六七歲的大的孩子,還是一個常在北奧皇城裏麵乞討的小乞兒,他這膽子是有多大,這是要活活將那位皇帝從墳裏麵氣活過來啊?
好在人家不會活過來,要不然這世界可就真的要亂一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