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紅樓夢魘(1 / 2)

滄海幾度桑田,韶華已逝,繁華落盡,紅塵名利滾滾,已經不關愛玲的事。她把自己關起來了,關在洛杉磯那間曾經華麗過的小公寓裏,閉門謝客,一頭埋進了創作。來不及了,再不寫,就真的來不及了,她越來越老,身體狀況也越來越不允許。這些年,她一直在跟生活搶奪時間,她又總是輸於生活,它把她能用來寫作的時間切割得七零八碎,把她的日子弄得淩亂不堪。而今,一切複歸寧靜,她的心也靜了。在洛杉磯的公寓裏,除了偶爾請莊信正夫婦來小坐外,愛玲大部分時間都是獨處。一九七八年發表在台灣《皇冠》雜誌上的三部新小說《相見歡》《色·戒》和《浮花浪蕊》就是她在那段期間創作出來的。由此可見,一旦條件允許,愛玲的創作力並不減當年。隻可惜,寶刀未老的神話沒有在愛玲的身上出現,從那些作品的質量來看,實在不能與她四十年代在上海發表的那些作品相提並論了。

創作小說之餘,愛玲把更大的精力投入到另外兩項工作中去,即對《海上花》的翻譯和對《紅樓夢》的研究。

把《海上花》介紹給外國讀者,是愛玲由來已久的夙願,她也做到了。《海上花》由愛玲先後譯為國語版和英文版,填補了這方麵多年來的一個空白。譯本中,愛玲為這部小說做了許多注解,描述了本世紀初前後上海的風土人情尤其是歡場裏的場景,為後人解讀《海上花列傳》一書提供了一個可讀的範本。

“張愛玲五詳《紅樓夢》,看官們三棄《海上花》。”

如果說翻譯《海上花》是為了將中國的這部古典文學推向世界讓更多的人來認識它,研究《紅樓夢》則更多是為了愛玲自身的紅樓情結,為此,她付出了更大的心血。還在七八歲時,愛玲就手捧《紅樓夢》愛不釋手;十四歲時,寫出一部《摩登紅樓夢》,已完全是“紅樓筆法”。幾十年下來,盡管生活顛沛流離動蕩不安,她從來都沒放棄過對《紅樓夢》的熱愛,各種版本都誦讀過幾遍,對其中人物事件爛熟於心,以至不同的本子隻消大體掃過去,稍微眼生點的字便會自動蹦出來。年輕時,《紅樓夢》是愛玲的創作之源,她曾從那裏得到無數的啟示、潤澤,年老後,《紅樓夢》已變成她生命的一部分,她帶著多年來積澱下的生命體悟重新走進紅樓夢。

“舊事淒涼不可聽”莊信正認為整部《紅樓夢》就是舊事淒涼不可聽。

“十年一覺迷考據,贏得紅樓夢魘名。”異國的寒燈窗前,愛玲為《紅樓夢》皓首窮經,演繹的則是另一段淒涼舊事。穿越時空,張愛玲與曹雪芹,張愛玲與大觀園裏的寶黛群釵,終於相會。

散場是時間的悲劇,少年時代一過,就被逐出伊甸園。家中發生變故,已經發生在庸俗黯淡的成人的世界裏。而那天經地義順理成章的仕途竟不堪一擊,這樣靠不住。看穿了之後寶玉終於出家,履行以前對黛玉的看似靠不住的誓言。

滄海幾度桑田,韶華已逝,繁華落盡,紅塵名利滾滾,已經不關愛玲的事。她把自己關起來了,關在洛杉磯那間曾經華麗過的小公寓裏,閉門謝客,一頭埋進了創作。來不及了,再不寫,就真的來不及了,她越來越老,身體狀況也越來越不允許。這些年,她一直在跟生活搶奪時間,她又總是輸於生活,它把她能用來寫作的時間切割得七零八碎,把她的日子弄得淩亂不堪。而今,一切複歸寧靜,她的心也靜了。在洛杉磯的公寓裏,除了偶爾請莊信正夫婦來小坐外,愛玲大部分時間都是獨處。一九七八年發表在台灣《皇冠》雜誌上的三部新小說《相見歡》《色·戒》和《浮花浪蕊》就是她在那段期間創作出來的。由此可見,一旦條件允許,愛玲的創作力並不減當年。隻可惜,寶刀未老的神話沒有在愛玲的身上出現,從那些作品的質量來看,實在不能與她四十年代在上海發表的那些作品相提並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