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顧牧深儼然又變成以前那個顧牧深。
溫柔,體貼,對她百般照顧,千般順從。
可如今,這一切早就失去了意義。
她不愛他。
她愛別人。
他做什麼,她都不會有所動搖。
見蘇瓷不動,顧牧深雙手撐在桌上,探身過來,“怎麼?怕我在粥裏下毒嗎?”
說著,他拿起她的勺子,“要不要我給你試吃一口,這樣你就可以放心吃了吧?”
伸手,蘇瓷奪下勺子,狠狠的瞪著他,眼眶紅了。
“顧牧深,我真的好累,見到你我更累,算我求求你,求求你行嗎?你走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粥,我會喝,全部喝光。你走,行嗎?”
“嘖嘖,真可憐。”顧牧深愣了一下,笑。
修長的手指落在蘇瓷臉上,輕輕拍。
他知道,她反抗不了。
“我差點就要被你給打動了,蘇蘇,真的,就差,”手指比劃著,他忽而眼神一厲,“就差這麼一點。蘇蘇,就差這麼一點,我沒被打動。所以,我不會走。”
直起身,他抱著手臂,聲音冷掉,“喝,快點。不然我有一百種辦法讓你喝,不過沒有一種是你願意的。怎麼樣蘇蘇,要試試嗎?”
“你是魔鬼!”蘇瓷惡狠狠地吼。
顧牧深微笑,點頭,“我是。我還是秦獸,是變態,是人渣。隨你怎麼說,你喜歡說我是什麼,我就是什麼。蘇蘇,我好不好?”
徹底崩潰。
蘇瓷趴在桌上大哭起來。
她為什麼這麼慘?
她做錯了什麼?
她上輩子是不是殺了顧牧深全家啊,這輩子要被他這麼折磨。
還有溫瑾安。
溫瑾安那個混蛋。
她也欠他的。
她欠他們的。
咬牙,蘇瓷低吼:“我欠你的!我欠你們的!我以死謝罪好不好!”
抬起淚流滿麵的臉,蘇瓷把勺子扔向顧牧深,重重的打在他胸膛上。
他卻連哼都不哼一聲。
“顧牧深,我問你呢!我以死謝罪!你滿意嗎?你是不是就能不他媽煩我了?讓我一個人待著,不行嗎!”
“不行。”顧牧深淡定的扔來兩個字。
蘇瓷傻了。
哭也不哭了。
就這麼雙目無神的望著前方。
說她看他呢,其實也沒在看他。
她的瞳孔是沒有焦距的。
顧牧深轉身回廚房,重新拿了一隻新的勺子出來。
走到她跟前,他蹲下身。
握著她的手放入勺柄。
捏住勺柄的纖細手指收緊,指尖泛白無血色。
蘇瓷咬住嘴唇,要把嘴唇咬爛的架勢。
顧牧深抽出紙巾給她擦臉,柔聲道:“哭,多大人了還哭,嗯?把自己哭成小花貓就高興了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蘇瓷呢?不見了?”
“死了。”蘇瓷冷冰冰的回答。
顧牧深笑了下,又問:“你剛才說’你們’?溫瑾安怎麼你了?不要你了?”
那就像是一把刀,深深的刺入蘇瓷的心。
不要你了,四個字,把她的心刺破,刺了一個碩大無比的洞。
血順著洞,噴湧而出,血流成河,血色彌漫,血流不止。
猛地伸手一推。
眼前的顧牧深儼然又變成以前那個顧牧深。
溫柔,體貼,對她百般照顧,千般順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