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空氣中的氧氣忽然被人抽光了似的,喘不上氣來,她衝進衛生間,狠狠地往臉上撲水。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她絕望而無助,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害怕夏洛克真的死了,她走回臥室,拿起手機給夏洛克打電話,電話是關機的,她連續打了好幾遍,一直都是關機,她還是一直在打,因為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做些什麼。
忽然外麵傳來一陣聲響。
“福爾摩斯先生!”黛西驚喜地回頭,卻發現隻是放在冰箱上的意誌斷臂掉落了下來。
她頹喪地坐到床上,傻傻地看著手機發呆,這時發現有一條新的短信,點進去一看,是來自夏洛克的手機,時間是昨天早上十點十五分,內容是“再見,黛西,我愛你”。
再見……黛西……我愛你……
這幾個字一直在黛西的腦海裏回想,她的眼淚終於無聲地流下來……
怎麼可能呢,名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怎麼可能會死……這一定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當黛西一身白衣披著頭發頂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出現在郝德森太太身後的時候, 著實把正在廚房裏洗碗的郝德森太太嚇了個半死。
郝德森太太捂著心口問:“哦, 我的孩子, 你這是怎麼了?”
黛西有氣無力地問:“你知道福爾摩斯先生的墓碑在哪裏嗎?”
郝德森太太點點頭, 憐惜地捏了捏黛西的手。
黛西隨著郝德森太太來到夏洛克的墓地,那是在郊區的墓園, 夏洛克的墓碑坐落在一棵參天大樹的旁邊,黑色的墓碑上隻有簡單的一排字——夏洛克·福爾摩斯安葬於此。黛西看著墓碑上嶄新的字, 覺得是那麼的不真實, 風吹過大樹,樹葉沙沙作響,黛西竟有一瞬覺得夏洛克就在那樹下看著自己,她猛然回頭,卻並沒有看到人影。
郝德森太太拿出手絹, 擦了擦夏洛克的墓碑, 說:“才這麼兩天, 就積灰塵了。”剛擦完墓碑的手絹轉而被她拿來擦眼淚,哽咽著說:“這個孩子, 到死都讓人不省心。”
黛西不說話, 安靜地看著那個墓碑。
郝德森太太將一束花放到夏洛克的墓碑前,抽泣著說:“我知道你應該不喜歡這種花花草草, 或許我該給你拿點斷手斷腳或者眼球標本過來,可是我實在做不到,那真是太令人惡心了。”
黛西忽然開口:“你相信奇跡嗎?”
郝德森太太看向黛西,不知道她什麼意思。
黛西輕笑了一聲, 說:“我隻是覺得這一切都太不真實了。”
郝德森太太憐憫地望向黛西:“我知道你需要時間來慢慢接受和消化這件事,孩子,我去別處轉轉,你單獨和夏洛克聊聊天吧。”
黛西點點頭。
郝德森太太離開後,黛西依舊站立在夏洛克的墓碑前。
她看著黑色的墓碑,心裏除了悲傷,更多的是不願相信。她哽咽著說:“福爾摩斯先生,你真的在裏麵嗎?為什麼我那麼不能相信這是真的?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昨天那一個晚上,這三個字一直在我腦海裏徘徊。我不相信你就那麼死了,你不是最擅長製造奇跡嗎,那就再給我一個奇跡好嗎?”
墓碑靜悄悄的,風吹散黛西的話語,黛西蹲下來,用手指摸了摸那無聲無息的墓碑,忽然一個瘋狂的念頭在她心裏滋生……
當郝德森太太回來的時候,看到黛西正在掘墓,她驚聲尖叫:“天呐,黛西,你住手!”
與此同時,一道黑影出現,用力地握住了黛西的手,黛西以為是夏洛克,可是卻不是,來人是麥考夫。
“黛西小姐,你現在這麼做可是犯法的!”麥考夫聲音冰冷而嚴厲。
黛西用力地想要掙脫麥考夫的手,卻被麥考夫捏得更緊,黛西生氣地說:“如果這裏麵根本沒有人,那就不犯法!”
麥考夫盯著黛西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他從四十四層高樓墜落,當天所有經過的路人都是證人,你不能因為你的一時失憶,就害我的弟弟死不安寧。”
黛西虛弱地放棄了掙紮,隻是搖著頭喃喃自語:“他不可能死……不可能的……”
麥考夫雙手握住她的肩膀,認真地說:“黛西,你清醒一點,我知道你現在需要一個答案,我認為掘墓不是一個好方法,你應該做的是去找回你的記憶。”
黛西搖搖頭:“不,我隻想知道福爾摩斯先生還活著,請你告訴我他還活著。”
麥考夫看著黛西的眼睛,說:“我告訴你他已經死了,你不是不信嗎?黛西,如果你想知道事實的真相,那麼你該找回丟失的記憶,畢竟你才是親臨現場的當事人,沒有人比你自己更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