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蘭並不覺得屋裏冷，她挪動了下屁股，還是站起來，倒要看看老太婆又想幹什麼。
家裏的煤爐子生在最東邊的屋子裏，因為要倒騰煤球、煤渣，裏麵比較髒，都是灰。
曹小蘭用鐵鉤子鉤開蓋子，裏麵還有個小蓋子，小蓋子上有個活動的鐵片做閥門，撥動厚鐵片可以控製火焰，從而控製屋裏的溫度。
把裏麵那層蓋子也勾起來，火辣辣的溫度烤的麵頰通紅，裏麵的煤球根本就不需要添，還幾乎是滿的。
“娘，我把鐵片多撥開了點，等下屋裏就熱了。”曹小蘭又坐回去繼續嗑瓜子。
“是嗎，我咋覺得還是冷呢？你給我灌個熱水袋去。”
曹小蘭把瓜子放下，拿起熱水袋給她灌好。
薑老太把熱水袋抱在手裏，總算不嚷嚷冷了。
又過了片刻。
“小蘭，我記得為民買的對聯是不是放在衣櫃上頭？你把它拿下來我瞧瞧，有沒有少買什麼東西，要是等到貼對聯的時候才數著少了，想買都不一定買的到了。”
對聯卷成筒狀用皮筋捆著放在衣櫃頂上，曹小蘭仰頭根本看不到具體放在哪個位置。
“我不拿，太高了，等為民回來你讓他拿。”這老太婆折騰來折騰去，目的十有八九就在這吧。
“高不會搬凳子呀，你是我們薑家的兒媳婦，我支使你幹點活都支使不動？還等為民，我兒子賣一天貨回來不累呀，你怎麼這麼懶，什麼都讓我找他，怎麼半點都不知道心疼他，老二娶你回來就是擺著看的？”
曹小蘭笑了兩聲，把手放在肚子上，“當然不是擺來看的，要不然我咋懷著薑家的孩子呢？娘，你說的輕巧，萬一我踩著凳子出點啥事，肚子裏的孩子沒了咋辦？為民回來知道了，肯定是要生氣的。”
“為民說了，我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把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來，別的都等生完孩子再說。娘讓我倒個水、端個碗啥的，我幹，踩凳子找東西，我可不幹。”當她傻呢。
啪，薑老太手在炕上一拍，濺起細小的塵土。
“還說是我薑家的兒媳婦，有你這麼當兒媳婦的嗎？我讓你幹點活都請不動，你比我輩分還大？懷孕怎麼了，我年輕的時候七八個月照樣下地幹活，你咋就那麼嬌氣。”
“可憐我老婆子一把屎一把尿把老二拉扯大，娶了個媳婦就這麼氣我，才進家門幾天就敢跟我叫板，以後等我老了沒用了，是不是要把我扔到外頭凍死？”
“為民啊，你快點回來看看，你媳婦是怎麼欺負你娘的。你在家的時候她孝順我，等你走了她就陰陽怪氣、連幫我拿個東西都不幫！這日子過不了了！”
“老天爺要是有眼，就劈死這個不孝順的狐狸精兒媳婦，別讓我家老二被壞女人騙了！攪合的全家不得安寧！”
曹小蘭並不覺得屋裏冷，她挪動了下屁股，還是站起來，倒要看看老太婆又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