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頭!”蔡子安一拍手,“你還記得那順序嗎?”
王瓊點點頭:“《三國演義》上說,趙雲從東南角上的生門殺入,往正西的景門殺出,打亂了那個陣勢。《三國誌平話》上說得更加詳細,說趙雲依次經過的是生門、開門、傷門、驚門、杜門、死門、休門、景門。”
“哈,沒想到你還博覽群書啊。”蔡子安一邊按照王瓊所說的內容去按銘文,一邊又偷偷地看了她一眼,沒想到她也正在看著自己,還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如果說,王瓊之前給他印象是堅強勇敢,精明能幹,那麼現在,她給他的印象中又加入了古靈精怪,活潑可愛這兩個詞。
蔡子安的手飛快地按了前麵的七個銘文,然後把手縮回來,以一種莊嚴的姿態按下了第八個。
王瓊看到這裏,就控製不住地發出了祈禱:“老天,讓我們成功吧。”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靜靜地等待著奇跡的出現。
之後的一分鍾簡直就像是一個世紀那麼難捱。
緊接著,他們所處的第八個房間震動了起來,陳衝發現自己腳下的地麵正在不斷地沉下去,不禁驚呼起來:“這個房間怎麼了?”
第八個房間就像是一隻……突然從鎖鏈上脫落的電梯!這是蔡子安此刻最真實的感受。
“快,大家快彎曲膝蓋!”這是王瓊從書本上學來的電梯故障知識,她一邊喊一邊自己也這麼做了。
謝逸點點頭,他知道韌帶是人體唯一富含彈性的組織,所以,借用膝蓋彎曲來承受壓力,比用骨頭來承受壓力更劃算。
陳衝同樣照做了,但他腦海裏還是浮現出了自己全身骨折而死的慘狀。
但就在這時候,第八個房間突然緩緩地開始減速了,接著就像是一隻電梯那樣慢慢地停了下來。
大家都不停地喘著氣,體驗著劫後餘生的快感。
好一會,蔡子安他們才開始環顧四周,並發現四周圍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個樣子了。
左邊的牆壁上,赫然用紅色的顏料寫下了一段文字。
蔡子安努力地看著,看了大概整整二十分鍾,然後才恭敬地問陳衝說:“陳教授,這段文字是說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遺址就是一個訓練刺客的山莊吧?”
陳衝沉思著,終於也點點頭:“對,這段文字說這個遺址叫‘幹昌苑’,專門給王室訓練‘斥候’的。”他看了滿臉不解的王瓊一眼,解釋道:“所謂斥候就是指偵查兵,這個兵種直屬於王侯本人,因此常常會充當刺客。”
蔡子安再一次仔仔細細地讀了這段文字一遍。得知所有刺客都在年幼時就被帶進了這個幹昌苑,並被灌輸了忠君愛國的思想,從而變成了殺人的機器。
“那麼,這個刺客山莊的主人是誰?真地像《今昔物語集》上說的那樣,是闔閭嗎?”王瓊忍不住問。
“有可能的。”蔡子安有點感慨。他明白,先秦史裏就充斥滿了各種各樣的刺客,這些人把“士為知己者死”當作信條,不惜為雇主拋頭顱灑熱血。
甚至,吳王闔閭的登基便得益於刺客專諸。
闔閭的名字叫姬光,是吳國的公子——在先秦,公子就是指諸侯的兒子。
姬光的父親是吳王諸樊。諸樊有三個弟弟:大弟餘祭,二弟夷,三弟季劄。
諸樊知道三弟季劄最賢明,因此,就沒有立太子,把王位傳給了自己的大弟餘祭,並希望大弟再傳位二弟,二弟再傳位三弟。
但等二弟夷死後,夷的兒子“僚”便自立為吳王,這讓諸樊的兒子姬光很不服氣,從而伺機暗中奪位。
刺客專諸獻計說,僚愛吃魚炙,也就是烤魚,可以把利劍藏在魚肚子裏,然後伺機刺殺。
姬光帶著專諸去拜見僚,說自己身邊有一個人很會做魚,要請他品嚐。
僚欣然答應。
在酒宴上,專諸進獻魚炙,手托菜盤,將鋒利的“魚腸劍”藏在燒好的魚肚子裏,來到僚的桌案前,忽地抽出匕首,猛刺下去,力氣之大,竟然穿透了三重盔甲!
僚大叫一聲,立即死亡,而旁邊的衛士一擁而上,刀戟齊下,將專諸砍為肉醬……
姬光殺了僚,便自立為吳王,也就是名噪曆史的吳王闔閭,同時也是吳王夫差的父親。
“太意外了,沒想曆史上還有這麼離奇的事情。”蔡子安長長地呼了一口氣,興奮得幾乎要手舞足蹈了。
王瓊輕輕地推了這麵有文字的牆一下,沒想到“哢”地一聲,這麵牆竟然地往後往了半米,兩邊都露出了一道半人多寬的裂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