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敲門聲傳來。
“進來。”蔡子安高聲說。
一個送外賣的人來了,遞上了一份黑椒牛柳。
蔡子安接過了他的晚餐,花三分鍾吃完,然後又繼續翻閱起其他的檔案來,並加快了速度。
轉眼,月上中天,蔡子安也已經排除掉了一半的檔案。
他開始相信,刺客並不在這些箱子裏,她又一次從他的指縫間溜掉了。但同時,他也相信自己的第六感覺,這種感覺告訴他,刺客就在他的附近!
蔡子安深深地吸了口氣,來到爸爸的大班桌後,打開電腦,從網上下載了一本電子版的古籍《吳越春秋》,並閱讀起來。
吳越本是蠻荒之地,在晉以前民風彪悍。先秦時期,吳越人血管中流動的,是原始、獷野的熱血,它們輕視生死重信義,隻為追求生命中的刹那芳華。
不僅男兒如此,女子也巾幗不讓須眉。
清代的傳統版畫家任渭長曾經雕刻過一副版畫,名叫《三十三刺客圖》,而排在第一位的刺客就是越處女。
蔡子安用鼠標滾動書頁,翻到了記載越處女的地方——
範蠡對曰:“臣聞古之聖人,莫不習戰用兵。然行陣、隊伍、軍鼓之事,吉凶決在其工。今聞越有處女,出於南林,國人稱善。願王請之,立可見。”越王乃使使聘之,問以劍戟之術。
這段話的意思就是——
範蠡回答說:“我聽說古代的聖人,沒有不演習軍陣訓練士兵的,但士兵在陣法、隊形、配合軍鼓等方麵的好壞取決於軍事素養。我現在聽說越國有一個隱居而有德才的女子,來自南部的森林,王都的人都說她很厲害,希望大王去請她來,馬上可以看到她。”越王夫差於是派使者去把越處女聘請來,詢問武器軍陣上的事情。
看完這些,不知為什麼,蔡子安對女刺客的仇恨感並沒有增加,反而是增加了幾分好奇。
到底,是怎樣一個女子,刺殺了他那個花心風流的爸爸呢?
蔡子安把電腦關掉,思維卻還遊走在《吳越春秋》的詞句間,那個女刺客的形象也再一次清晰起來……
她黑發如緞,一襲白衣,一方麵是每個男人夢中的純潔女神,另一方麵卻是技藝高超的冷血殺手!
回過神後,蔡子安開始整理起他爸爸大班桌抽屜裏的各種資料和雜物。
一不小心,他用力過猛,把一個抽屜給整個兒地抽了出來。
意外的是,抽掉了抽屜的大班桌橫框上,居然有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一串複雜的密碼。
“這是什麼東西?”蔡子安把紙條拿起來,仔細地端詳了一番,塞進了自己的衣服口袋裏。
接著,他掏出手機,把電話打給了他的哥哥蔡子尚:“哥哥,我爸爸有什麼特別的遺物留在家裏嗎?”
蔡子尚想了想說:“有,有一個古怪的密碼櫃,但我一直沒辦法弄開它。”
蔡子安用手指敲著桌麵:“好的,哥哥,你現在在家吧?我馬上過來,我有辦法弄開它。”
“真地?那我等你,一會見。”蔡子尚驚喜地回複完就掛斷了電話。
蔡子安也把手機放回到口袋裏,然後離開了公司……
他一邊看著車載的GPS導航係統,一邊往爸爸家開,心道:說來慚愧,我還僅僅是聽張克說起過我爸爸家在哪,卻從來沒有去過。
半個小時後,蔡子安的車在一幢尖頂白牆的別墅前停下來。
他走下車,核對了一下門牌號,然後才按下了門鈴。
不一會,他那個紮著馬尾辮,英俊挺拔的哥哥“蔡子尚”打開了門,熱情地把他迎進了家裏。
進門後,蔡子安環顧四周,發現爸爸家的大廳寬敞明亮,帶著濃濃的歐洲中世紀風情:壁爐、燭台、西餐桌、絨毛地毯……
“子安,我很高興見到你。”蔡子尚一邊說一邊親自給蔡子安泡咖啡。
蔡子安被哥哥弄得十分感動,連忙道:“哥哥,隨便一點,我就是來看一下密碼櫃,馬上就要走的。”
“別客氣別客氣。”蔡子尚說著就把一杯熱咖啡端到了蔡子安的麵前。
蔡子安接過咖啡,喝了一小口,就從嘴裏暖到了心裏:“哥哥,辛苦你了,把密碼櫃拿出來看看吧。”
“我已經準備好了。”蔡子尚指了指沙發,那上麵有一隻棕色的,二三十厘米見方的密碼櫃。
蔡子安滿意地點點頭,走到了沙發旁邊,從口袋中掏出了剛剛拿到的紙條,按照上麵的字母和數字打開了密碼櫃。
密碼櫃裏有一隻很大的公文袋,是密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