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8 章(2 / 3)

因他進去,這浴桶的水自然嘩啦啦地往外溢出。

顧嘉撩起水來,用指尖潑了他下,看著他那一本正經的臉上被潑濕了,顯出幾分狼狽來。

她抿唇笑了:“今日玉梅給我寫了一個方子,說是可以輕易得子嗣的,等下看看。”

齊二蹲下來,在水中抱住她。

“乖乖嘉嘉,閉上眼睛。”他啞聲在她耳邊道。

“嗯,閉上了,怎麼了?”

“你感覺到了什麼?”齊二問。

“你頭發都濕了。”他的濕發黏在她胳膊上了。

“不是這個。”齊二微調整了下姿勢。

顧嘉一下子感覺到了,還能是什麼。

乾道成男,坤道成女。天地合而萬物生,陰陽接而變化起。

顧嘉感覺到了陰陽接時那仿佛萬物起源時的變化。

她仰起臉來,閉上眼睛,微張開唇,喉嚨裏發出輕輕的歎息聲,說不上來是遺憾還是滿足。

齊二讓她跪在那裏,從後麵抱住她:“嘉嘉,喜歡嗎?”

顧嘉兩手攥住浴桶邊緣,咬著唇不吭聲。

這是第一次的。

她其實是拘謹的,齊二也並不總是勇於嚐試的,所以這樣是第一次。

齊二悶哼了聲,又問:“喜歡嗎?”

他非要問,逼得她頭往下,一下一下地幾乎磕碰到那浴桶邊上,沒奈何,她隻好啞聲道:“喜歡。”

齊二半蹲在水中,兩手緊攥著顧嘉的肩膀。

浴桶裏的水一波一波地往外溢,水聲嘩啦,動作很大。

顧嘉的下巴浸在水裏,拚命地仰起臉來,有水珠從她上方啪啪啪地滴下,從額頭往下,流淌過她的鼻子,最後落入她的唇中。

鹹鹹的。

竟不是水,而是他的汗。

他就在她上方,蹲下來,身子往前傾。

他盡力了,力氣很大。

這讓顧嘉想起舊年時候的端午節龍舟賽,那個時候他是龍舟賽手,他劃船的樣子很生猛,船槳沉入水中,發出噗通噗通的聲響,他一下下的比所有的兒郎都勇猛。

最後他所在的紅隊勝了。

顧嘉這一次在最後達到終點的那一刻,身子猛地往前,幾乎趴在那裏。

她死死地攥著浴桶的木邊,大口地呼氣。

總覺得一個不慎,她就會掉在水裏溺了的。

齊二撈起渾身濕潤的女人,憐惜地摟著她,低聲道:“嘉嘉,喜歡就好。我喜歡這樣,喜歡你在我懷裏享受我帶給你的一切。”

顧嘉不明白,經曆過剛剛那一番的眸子有些迷惘濕潤地望著他。

齊二抬手,將她額上濕發撩開,低聲道:“子嗣是陽陽天地相接時順其自然的事,若是我們隻一味想著子嗣,而不去享受這天地相接之趣,反倒是逐末舍本了。”

顧嘉微微抿唇,低聲嘟噥道:“你是男兒,自然不知女兒的苦楚。”

像今日王玉梅說的,雖說把女人家貶低了,可何嚐不是呢,男子求的是功名利祿,女人求的是後宅安詳,沒個子嗣,怎麼定後宅?

在這個世道,生不出個一男半女的,你便是再風光,別人也少不得一聲歎息。

齊二卻道:“我不管是有什麼苦楚,總之我的嘉嘉不會受這種苦楚。我身為國公府次子,自小就知道,爵位不會是我的,那我就要好好讀書,至於苦讀勤學靠自己才能得來我想要的一切,我從來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以前知道,如今也知道。”

顧嘉倒是從未聽他說起這個,睜大眼睛認真地聽著。

齊二又道:“我娶你,也知道自己為什麼娶你,不是為了孕育子嗣,而是嘉嘉就是嘉嘉,是我想娶的人,想相伴一生的人。就這樣,至於子嗣,有則好,沒有也罷,並不重要,我這並不是哄你開心說說,是我真這麼認為的,嘉嘉,你可懂?”

顧嘉默了好久後,終於抬起手來,攬住他的腰,將自己的臉緊貼在他胸膛上。

“今生我得你為婿,不枉我昔日之苦。”

上輩子就嫁了的,卻沒曾珍惜,如今重活一世,依然是他。

她是用上輩子的種種教訓才學來珍惜這個男人,才得到了今日這個男人如此傾心相待嗎?

若真如此,上輩子便是再多苦,也是心甘情願了。

然而齊二卻抱著她,低沉而堅定地道:“嘉嘉才不要苦,嘉嘉隻要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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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且不提顧嘉和齊二這對小夫妻,且說齊二的哥哥齊大,因這一日是他兒子的滿月酒,他自然是心情舒暢風光得意。

在外麵處處都是賀喜聲敬酒聲,觥籌交錯間,難免多喝了幾杯,待到夜晚裏回去後宅的時候,竟是微微有些醉意了。

他最近和翔雲郡主是分開睡的,如今恰翔雲郡主出月子,按說應該是睡過去。

不過想著翔雲郡主那裏身子未必養好了,便說過幾日再提,當下隻過去看看。

過去後,卻見翔雲郡主紅著眼圈在那裏,微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當下忙道:“你可覺得身上好?”

翔雲郡主木然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也不怎麼好。”

齊大“哦”了聲,明白了。

這是還沒好。

她既沒好,他也不好急巴巴地非要和她同房的,聽說這樣子對身子不好。

於是他隻好道:“那我先去西廂房睡,過幾日再來吧。”

說著,轉身就要走。

翔雲郡主一看這個,眼裏落淚,難受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齊大一驚,趕緊回去:“你這是怎麼了?好好的哭什麼?”

翔雲郡主掩麵痛哭:“你要走,走了就是,你不必管我!”

齊大便是再呆,心裏也明白,她讓你走,你就不能真走,真走了還不知道鬧成什麼樣呢?說不得回頭驚動母親那裏,怕不是又一場亂子。

當下隻好好聲好氣地問:“你這是又怎麼了?”

翔雲郡主冷笑:“又怎麼了?什麼叫又怎麼了?我難道日日哭啼不止?我是那種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