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7 章(2 / 3)

容氏看了看自己的大兒子。

孫嬤嬤是翔雲郡主的陪嫁,是大兒子房裏的人。

她心疼這個大兒子遇到了輝哥兒的事,自然是要看看他的意思。

齊大黑著臉,背著手,吩咐身邊的長隨:“去把大少奶奶身邊的孫嬤嬤押來。”

身邊長隨應聲而去。

齊胭也沒想到竟然有這等變故,她隱隱感覺到了什麼,疑惑地看向顧嘉。

顧嘉輕輕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齊胭點點頭,便沒再說什麼。

她和顧嘉從顧嘉沒嫁進來時就認識,關係很好,及至顧嘉嫁進來,更是一起經曆了朝局動蕩,可以說是生死與同的患難之交。

這時候,顧嘉說什麼,她自然聽著。

而顧嘉這個時候則是看了一眼齊大齊二那裏。

她也覺得齊大這個大伯兄不容易,她也很敬重這位大伯兄,隻是翔雲郡主害她,上輩子就害她,她沒辦法因為這位大伯兄就去原諒翔雲郡主。

齊二感覺到了顧嘉的目光,回以溫和的一個頷首,示意她不必多想。

顧嘉凝著他,心裏輕鬆了一些,便坐在那裏,不再說什麼了。

兩輩子的結,總是要解開的,今日,她等著翔雲郡主給她一個答案。

這時候,外麵傳來腳步聲,緊接著,簾子掀開了,翔雲郡主走了進來。

翔雲郡主穿上了郡主品級的五彩織錦翟衣,頭戴銀鎏金兩鳳朝陽嵌寶鳳冠,麵上傅濃粉,唇上一抹朱色,竟是盛裝而來。

她這麼一出現,容氏那臉色就更加不好看了。

本來喜鵲招供出孫嬤嬤,她想著大兒媳婦是北峻王府出身,好好的不可能幹出這種事,定是底下刁奴作怪,她又憐惜這兒媳婦遇上輝哥兒的事,想著回頭查證屬實,先整治了那孫嬤嬤,再好生安慰下這大兒媳婦,也好給她做個麵子。

如今不曾想,她竟然穿了郡主的誥命翟衣前來。

這是在自己家裏,又不是進宮麵聖,好好的船這個做什麼?還不是要給她這當家主母一個下馬威?

這竟是要庇護著她那位刁奴孫嬤嬤了?

容氏心裏一個冷笑,繃著臉,一言不發,端看這位郡主風範十足的兒媳婦怎麼在她這個當婆婆的麵前拿架子!

齊大見翔雲郡主竟然如此裝扮,也是不悅,上前一步,冷聲道:“你這是何意?你若過來拜見母親,穿便服既是,又為何如此裝扮?”

翔雲郡主是郡主,容氏是一品誥命,穿郡主命服過來見一品誥命的婆婆,這分明是擺出了郡主的架勢了。

齊大是孝順自己母親的,也是最受規矩的,自然看不得自家媳婦這樣。

這是丟人,傳出去讓人笑話。

翔雲郡主卻是眼神疏淡地望著自己的夫君,挑眉,冷冷地問道:“怎麼,我堂堂北峻王府的郡主,連這衣裳都穿不得?這是朝廷的賞賜,是我皇家郡主的命服,憑什麼我穿不得?還是說,你孟國公府的規矩大如天,竟連皇家的事都敢管?”

她這話一說,算是把在場所有的人包括那還沒回家的國公爺都挑釁上了。

這就不是作為兒媳婦該說的話,也不是一家子能說的話。

容氏聽著,嘲諷地冷笑一聲:“好好好,說得好,我都要給你叫好了,好一個威儀大如天的郡主,我是不是也得給你見見禮?”

翔雲郡主微微垂眸,麵上倨傲,嘴上恭謙:“不敢。”

然而她這聲不敢,可是把容氏給氣炸了。

這都是哪門子的兒媳婦?有個兒媳婦的樣子嗎?

齊大麵色僵硬,冷冷地盯著翔雲郡主。

往日她對自己諸般辱罵,他都不理會的,也沒有真生氣,隻是躲著而已。因想著她一個婦人家,生下輝哥兒心裏不好受,是以就處處忍耐,也不曾把這些事告訴了別人。

可是現在她竟然當場挑釁自己的母親,那就是先把他給踩在地上了。

齊大黑著臉:“翔雲郡主,你今日既過來了,那就請一旁看著就是了。”

翔雲郡主:“哦?我怎麼可以在旁邊看著呢?你們竟然派了人來捉拿我的陪嫁嬤嬤,那是我的人,難道我還能袖手旁觀?難道我就要你們欺淩我欺淩到這般地步,也說不得做不得?”

齊大神色冷漠,看著翔雲郡主倒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郡主說笑了,何來欺淩一說?你可能有所不知——”

說著間,他把喜鵲給顧嘉下藥,喜鵲又招供出孫嬤嬤的事說出。

之後,打量著翔雲郡主神色:“郡主,今日之事,你旁觀就是,這樁案子,我孟國公府定要查個水落石出,等到結果出來,你便知道了。”

齊大此時雖然對翔雲郡主已是心灰意冷,但是終究想著她是輝哥的母親,是要為她與輝哥討回一個公道的,是以說出這番話,是盼著等到事情水落石出之時,她能明白,她受到苦,輝哥的難,這都是事出有因的,是有別人刻意下毒害她的。

如此一來,她也不必把自己當做罪人一般自我折磨。

然而翔雲郡主卻誤會了。

她徹徹底底地誤會了。

她盯著齊大,昔日的一絲僅存的夫妻之情在這一刻被撕了個粉碎。

他這是什麼意思,為了幫他兄弟找出真凶,他就是要自己眼睜睜地看著,等著一個結果。

他要等著看自己狼狽地被人揪出來,然後被人鄙視被人侮辱被人唾棄嗎?

翔雲郡主用郡主盛裝的華麗才拚命武裝起來的淡定在這一刻龜裂開來,痛苦和絕望在眼中湧現,她盯著齊大,咬牙:“好,很好。”

從他說出這一番話開始,他們可以恩斷義絕了。

輝哥兒落得這個地步,是輝哥兒命不好,也是自己命不好,以後淪落到什麼地步,也不怪別人,隻怪碰上這麼一個男人!

她是再不指望這個男人會幫著自己討回公道了的,唯有靠自己了。

翔雲郡主含著淚,昂起頭:“好,我看著,你們繼續。”

齊大自是看到了她眼中的那抹痛苦,深吸了口氣,他別過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