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頭一封聖旨,竟然把石女降到了他們侯府,是休還是放著,事關天子顏麵的事,他們總要再掂量掂量。可她二兒子犯了什麼錯,怎麼就會遇上一門這樣的親事?

“這都是造了什麼孽啊!”太夫人將手中佛珠一把拍到桌子上,抬手掩淚,無聲地哭了起來,賀氏和喬氏隻好上前去勸。

楠稞本就是采藥女,又跟過神醫,說起來身份和薑玥也類似,這時就湊過去問:“宮寒體虛未嚐不可用藥調理,雖說花上時間要長一些,但總好過無端放棄吧?”

薑玥點點頭,卻是沒回答她的話,而是轉頭看向閔恪:“二哥當知道,有時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我跟隨師父走南闖北這麼多年,也見過太多藥石無醫的病人了。隻要有一絲希望他們都不會放棄,可最終無藥可治之時,還依舊不信命,反而怪罪師父沒有盡力。隻希望最後關頭,二哥不要把一切怪罪到我頭上。”

薑玥一番話說的言之有理,雖是在撇清關係,但叫人聽著又沒有不近人情。

閔恪點點頭:“你隻要盡力便好。”

薑玥溫婉地彎了彎身,仰起頭時就掛了淺笑:“有了二哥的承諾,我便放心了。”

明鈺左耳聽著薑玥和閔恪的談話,右耳充斥著太夫人的哭聲,有些心慌意亂。

她倏地站起身,有些搖搖晃晃地出了應春堂,把一切都拋在了腦後。

閔恪看到了,沒有選擇攔住她,而是先交代了薑玥幾句話才要轉身出去,卻被太夫人一聲叫住。

太夫人紅著眼睛,已經止了哭泣,叫住閔恪後,先是揮了揮手讓其他人都先下。

等屋裏隻剩下母子二人,太夫人才沉臉說道:“薑宸的醫術你也知道,便是如今太醫院的張院使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玥兒應當所言非虛。所以,你打算將溫氏怎麼辦?”

閔恪斂了斂長袖,眼中帶著些不經意,好像完全不將方才的事放在心上,他淡淡道:“既然是病,隻要盡力醫治便好,母親毋須太過在意。”

太夫人“啪”地一聲拍了下桌子,臉上五官皺成一團,氣憤地道:“你別裝作聽不懂我話中的意思!玥兒將話說得明明白白,若想溫氏有孕難如登天,可你如今都二十有八了,膝下卻連一個孩子都不得,還想要拖到什麼時候!”

閔恪抬頭看著太夫人,表情並未因太夫人的暴怒和指責有所動搖:“兒子未成親前怎麼過,這之後就怎麼過,於我來說,沒什麼不同。”

太夫人被氣得順不上來氣,指著閔恪“你”了半天,最終卻是泄下氣來,恨鐵不成鋼地連說三個“好”字。

“你的脾性我向來知道,當初你違背祖訓放棄武將之路,寧願耍些難看的手腕也要在官場上站穩腳跟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自己決定的事別人是絕無可能改變的。”

太夫人突然神色一厲,眼中迸發出堅決的光芒:“可老二,你也要為閔家考慮考慮!為什麼到了現在武濟侯府人丁單薄?從你祖父,到你父親,再到……”太夫人說到這裏突然消了聲,後頭那個字被哽咽聲淹沒,她似是緩了好久,才繼續道:“再到你大哥,皆是為國捐軀,男兒征戰沙場馬革裹屍再正常不過,就是老三,也說不定……”

上頭一封聖旨,竟然把石女降到了他們侯府,是休還是放著,事關天子顏麵的事,他們總要再掂量掂量。可她二兒子犯了什麼錯,怎麼就會遇上一門這樣的親事?

“這都是造了什麼孽啊!”太夫人將手中佛珠一把拍到桌子上,抬手掩淚,無聲地哭了起來,賀氏和喬氏隻好上前去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