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米生出來之後,卻發現家中田地財產已經耗盡,秀才資格也被剝奪,於是一心想恢複功名。過了一陣,又提著袋子入郡。天快黑時,由於太累了,便在路邊休息。突然遠遠看見一輛小車開來,兩個丫鬟夾車跟隨。車已經過去了,忽聽車中人命停車。隨後,車中人叫一個丫鬟過來問米生:“你不是姓米的嗎?”米生說:“是的。”又問:“為什麼貧窮到這地步?”米生於是把原因告訴了她。又問:“你要到哪裏去?”米生又把自己此行的目的告訴了她。丫鬟向車中人回話之後,又返回來,請米生到車子前邊去。車中人用纖細的手撩起簾子,米生一看,是個絕世無雙的美人。她對米生說:“你不幸受到意外災禍,實在值得歎息。現在學使衙門不是空著手就可以出出進進的,路上相遇,也沒有什麼可以贈送……”於是從發髻上摘下一朵珠花贈給米生,說:“這個東西可以賣得一百兩銀子,請把它封藏好。”米生拜謝,正要請問她的家庭情況,車子已經走遠,而米生還不知道她是什麼人。米生看著手中的珠花,看到花上綴有閃光珍珠,覺得不是一般物件,於是珍藏起來,繼續趕路。到郡裏遞交狀子時,才發現官府上上下下勒索得相當厲害,米生又不忍心賣掉珠花,隻好回到家中,投靠哥哥嫂子。幸好哥哥為人善良,為他經營料理,所以即使貧困也沒有荒廢學業。

第二年,米生到郡裏應試,誤進了深山。時節正是清明,遊人很多。米生看到有幾位女郎騎馬前來,其中有一位正是去年車子裏麵的那人。那女子見到米生,便停了馬,問道:“你要到哪裏去?”米生一一都回答了。女郎驚訝地問:“你的功名還沒有恢複嗎?”米生拿出珠花,淒慘地說:“我沒有銀子打點,又不忍心賣掉它,所以還沒有恢複。”女郎一看,臉上起了紅暈,囑咐道:“你暫且在路邊坐等一會兒。”說著便緩緩而去。過了很久,一個丫鬟騎著馬來了,把一包東西給了米生,說:“娘子說現在學使的門庭很熱鬧,贈送給你二百兩白銀,作為你進取的本錢。”米生推辭說:“娘子給我的好處已經很多了,再加上我自信考中也不那麼很困難,這麼重的賞賜我是不敢接受的。隻要把姓名告訴我,我描繪一張小像,平時燒香進供她,便滿足了。”丫鬟不理他,把錢丟在地上,上馬走了。米生雖然得了銀兩,但還是不屑於行賄攀附。不久,米生考了第一名,於是把銀兩給了哥哥。哥哥善於經營,隻用了三年的時候,便全部恢複了舊家業。這時,恰好有一個來福建做巡撫的人,是米生祖父的弟子,特別照顧米生。但是米生向來清高耿直,雖是世代交往,也不肯去巴結。

一天,有個穿皮袍的客人騎馬來到門口,家裏人不認識。米生出來一看,原來是傅家公子。於是拱手施禮,請他進去,互道闊別情況。米生設宴款待,酒菜擺設好後,傅公子站起來,請求秘談一下。米生於是把他讓到內室,傅公子隨即拜倒在地。米生驚問原因,傅公子淒愴地說:“家父不幸遭禍,想要求助撫台,非老兄幫忙不可。”米生極力推辭說:“我跟他雖然是世代交情,但是因私事巴結人,是我從來不願幹的。”傅公子於是跪地悲哀哭泣。米生看他這個樣子,嚴肅地說:“我與公子,僅是喝過一次酒的朋友,為什麼就強求我喪失氣節呢!”傅公子聽了,十分慚愧,起身離去。過了一天,米生正獨坐家中,有個丫鬟進來,米生一眼就認出是在山中給自己送錢的那個丫鬟。米生覺得很驚奇,剛站起來,那丫鬟就說:“你忘記珠花了嗎?”米生說:“不敢忘記。”又說:“昨天來的那位公子,就是娘子的親哥哥呀。”米生聽了,十分高興,卻假裝說:“這很難讓人相信,要是娘子親自來講,就是滾油鍋,我也敢跳下去。不然,我實在不敢奉命。”丫鬟一聽,便騎著馬回去了。

但米生出來之後,卻發現家中田地財產已經耗盡,秀才資格也被剝奪,於是一心想恢複功名。過了一陣,又提著袋子入郡。天快黑時,由於太累了,便在路邊休息。突然遠遠看見一輛小車開來,兩個丫鬟夾車跟隨。車已經過去了,忽聽車中人命停車。隨後,車中人叫一個丫鬟過來問米生:“你不是姓米的嗎?”米生說:“是的。”又問:“為什麼貧窮到這地步?”米生於是把原因告訴了她。又問:“你要到哪裏去?”米生又把自己此行的目的告訴了她。丫鬟向車中人回話之後,又返回來,請米生到車子前邊去。車中人用纖細的手撩起簾子,米生一看,是個絕世無雙的美人。她對米生說:“你不幸受到意外災禍,實在值得歎息。現在學使衙門不是空著手就可以出出進進的,路上相遇,也沒有什麼可以贈送……”於是從發髻上摘下一朵珠花贈給米生,說:“這個東西可以賣得一百兩銀子,請把它封藏好。”米生拜謝,正要請問她的家庭情況,車子已經走遠,而米生還不知道她是什麼人。米生看著手中的珠花,看到花上綴有閃光珍珠,覺得不是一般物件,於是珍藏起來,繼續趕路。到郡裏遞交狀子時,才發現官府上上下下勒索得相當厲害,米生又不忍心賣掉珠花,隻好回到家中,投靠哥哥嫂子。幸好哥哥為人善良,為他經營料理,所以即使貧困也沒有荒廢學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