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也怕,沒鬼也怕。
這種時候,對她來說,哪怕有“鬼”也比獨處在這黑不隆咚的地方好。
夜色如墨中亮起一點點光芒,很快地團團亮起來。
雲朵朵捂了會兒眼睛,才能逐漸適應在黑暗突兀亮起的光源。
那是插在銅質燭台上的一柄大紅燭,被安放在一張古色古香的案幾上。
身穿紅黑拚嵌旗袍狀禮服的江夫人坐就在案幾後麵,一雙素白的手捧著什麼東西,擱在案麵上。
挺胸跪坐,靜靜地看她。
俊挺鼻梁上所覆的麵具依舊瑩亮如玉,詭魅又充滿高貴的神秘氣韻。
紅燭,紅案,紅黑色的裙。
如果不是出現在這麼詭異的地方,不啻於一幅妖魅的美妙畫卷。
隻是現在看到人鬼莫辨的“江夫人”,躥入雲朵朵腦際的,僅剩下血腥的“花容事件”。
瑩瑩跳躍的燭光下,她心裏的恐懼又在瘋漲。
“江夫人”身後整麵的牆都是鏡子,把她們所處的這房間反射個通透。
秦孺陌說得沒錯,如果沒有厚重的塵灰,這裏的確能稱得上漂亮,甚至是“華美”。
八扇對合七彩琉璃拚花屏風把這地方隔得猶如夢境,在光影作用下美得迷離,豔得妖魅。
“坐。”
嘶啞聲再起,素白的手抬了抬作了個姿勢。
雲朵朵想了想,就和對方一樣,跪坐在案幾的另側,低頭避免和麵具後沒有表情的鳳目對視。
她不願讓江夫人看到自己有失禮儀的驚恐。
不管如何,這女子是秦孺陌的生母,是他熱愛並敬佩的親人。
她想對這位女子保持尊敬和友好,就像新媳婦麵對脾性未明的家婆。
一張薄薄的紙狀物被攤放在案麵上,然後又被小心地推到雲朵朵麵前。
然後一張接著一張,很快攤滿了案麵。
雲朵朵驚訝地發現那是一張張折得很用心的紙飛機。
大大小小五彩的卡紙折的飛機,每隻機身上畫了型號和標記,甚至還署了名。
“陌陌機長,一九九X年春”
這些應該就是秦孺陌所說的,藏在地毯下的“寶貝”。
雲朵朵撚起一隻飛機,差點噴笑。
因為她看到紙飛機的機艙部位畫了兩個小人,臉上歪歪斜斜地寫著“我”和“老婆”,旁邊還有一隻狗頭,寫著“大阮”。
江夫人似乎也在笑,柔美的唇角微勾。
秦孺陌魅惑無雙的笑容風采,應該源自他的親媽。
一隻隻紙飛機地看過去,雲朵朵又忘了害怕,她笑得停不下來,時爾嫌棄地扔一邊,偶爾拆開飛機重新折一遍。
她發現小時候的秦孺陌其實是個腦洞很大,且有著強大詼諧細胞的小滑頭。
那家夥不是長大才變得這麼“妖”,原來從小就是個想法怪異的“妖王”。
素白的玉手又伸過來,拾起一隻黑色的紙飛機,細致地拆開了它。
然後這張黑色的紙被翻個麵,攤到雲朵朵的麵前。
雲朵朵愣住了。
有些發黃的紙麵畫著一些線條。是用蠟筆畫的,有顏色有形狀,但支離破碎的看不明白。
接著,五張不同顏色的紙飛機被拆了,攤成一張張被寥寥畫了幾筆的紙。
雲朵朵不解地看向江芷樹。
對方繼續沉默著拆飛機,並沒有作解釋,拆得認真而迅速。
雲朵朵心念一動,連忙幫著拆。
沒多久,近五六十隻紙飛機拆得沒剩多少。
有些紙有畫,有些紙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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