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知道那時候,是姑姑派人親自送過來的藥,還是在楊文鵬的麵前喝下那碗藥,腹中劇痛,她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肚子裏的孩子掙紮,感受到孩子慢慢失去活力。
那時候,她其實就後悔了。
孫氏雖然長得好看,但為人清高,不願意跟她一般見識,所以她養成了趾高氣揚的性子,無所顧忌。
當時的孫氏雖然會訓斥她,也會處罰她,但有表哥和姑姑疼惜她,並不會真正讓她受委屈。
可現在雲溪郡主沒有那麼善良,更不好惹,更是逼迫丈夫打掉她肚子的孩子。如果是孫氏,她就不會這麼做,也不敢這麼做。
孫氏不死,或許她的孩子就不會被打掉。
孫氏既然沒死,為何沒有在馬車裏?為何不見了?
都怪孫氏裝死,她才會被逼迫流產,都是孫氏的錯,都是雲溪郡主的錯。
宋氏腦子偏激,她把一切都推在別人的身上,卻對真正傷害她的人,卻狠不下來怨恨,報複。
宋氏低著頭,哽咽:“什麼偏方都用了,但卻懷不上,如果當初那個孩子還在,現在已經很大了。”
楊老夫人心裏更是痛心,她現在也開始後悔,當初應該把侄女藏起來,而不是逼迫侄女打掉肚子裏的孩子。
那是一個成型的男胎!
她經常做夢,夢到那個孩子,夢到楊家斷子絕孫。她不想承認,但這些年,家裏別男孩,就連女兒,也隻生下一個,還是那個梅姨娘生的。
楊老夫人歎息一聲,“你還年輕,好好調理身體。我托人在南方找擅長調理婦人身體的好大夫,再過幾就到京城,你安心調理。”
本來宮裏的禦醫更好,但宮裏那是雲溪郡主的娘家,楊老夫人和宋氏都不敢去宮裏求醫問藥,擔心被做手腳。
年輕?
宋氏低頭冷笑,她都這個年紀了,還算年輕嗎?就算有年輕的容貌,但身體已經傷過,再想生孩子,哪有這麼容易?
她生不了,她也不能讓雲溪郡主生下來。
“是,姑姑。”宋氏表麵上不敢忤逆楊老夫人,她在楊府唯一能夠依靠的就是姑姑,就連表哥,現在一心往上爬,每費盡心思巴結雲溪郡主,對她也不像以前那樣溫柔體貼。
雲溪郡主另一輛馬車裏,忍不住問:“夫君,你跟青峰侯夫人認識?”
楊文鵬已經不像一開始那樣緊張、心虛,但也沒有一味地反駁,孫氏從在京城長大,而且娘家孫家仍舊在京城,可能會有人根據孫氏的長相,查出來孫氏的情況。
既然如此,的確沒有必要完全反駁。
楊文鵬臉上略帶憂傷,“青峰侯夫人長得像我原來墜落山崖的妻子孫氏,我看到之後,有些失神。當年是我這個做丈夫的,沒有保護好她,才讓她出意外。”
雲溪郡主聽到這話,心裏咯噔一下,想到了住在她莊子上的梅姨娘曾經的那些話,“隻是像,孫氏不是已經死了嗎?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孫氏已經下葬,就算長得相像,也不可能是同一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