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夜晚還是有些涼意,何鈞意卻在延輝小鎮大街小巷轉悠得滿頭是汗。
延輝鎮不算小,但是大部分都是旅遊景點的占地。原住民居住的地方並不是很大,和S市的一個區差不多大小。
季節正好,來旅遊的人也不少。街上人潮湧動,車堵得跟S市有的一拚。何鈞意索性徒步了。
他去了之前在延輝和顧盼真常去的所有地方,但是都沒有找到人。
何鈞意實在撐不住,在街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雙腿酸痛得不行,感覺跟跑了個馬拉鬆一樣。何鈞意猛灌了幾口礦泉水,感覺到帶著冰氣兒的水滑到胃裏之後,才稍微緩過來一點兒了。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尋著,就希望能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但是結果並不如人意。
稍作休息之後,何鈞意在街邊攔了輛出租,往老宅的方向駛去。
老宅的和現在這裏離得距離還挺遠的,走過去是不現實了。他也確實走不動了。
這麼一通跑,他也是實在累著了,街上又堵,車開得很慢。何鈞意歪著頭在出租車上睡著了。
到的時候還是司機喊了兩聲他才醒的。
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正好晚風吹過,已經消了汗的何鈞意沒忍住哆嗦了一下。
麵前就是老宅,厚重的木門緊縮著。
老宅很氣派,從外麵何鈞意就能看到院兒裏的那棵老樹。風一吹,葉子就跟著嘩啦啦的一陣響。
路燈將何鈞意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看上去有些蕭索。
明明還是初夏,卻總讓人感覺已經入秋了。
裏麵黑黢黢的,一點兒光都沒有,也不知道是顧盼真不在家還是她已經休息了。
要去敲門嗎?還是繼續在這裏等著?
說什麼呢?對不起,是我沒有體諒你的情緒?
還是告訴她不要一個人扛下所有的事情?
或者是質問,問她,你到底為什麼不信我?
也有可能相對無言,就這麼幹站著。
何鈞意千辛萬苦找到這裏,現在站在門前,他居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何鈞意歎了口氣,從兜裏摸出了一盒煙。隨便挑了一根點燃了。
青色的煙很快就消散在了晚風中,一點兒味兒都聞不見了。
路燈是白色的光,看著挺亮的,但是一點兒都不溫暖。隻有手指間的那一點橘色給了人一些安慰。
何鈞意眯縫兒著眼睛看著麵前的宅子,眼底翻湧著莫名的情緒。
一支煙很快就抽完了,何鈞意跺了跺腳,將煙丟進了路邊的垃圾桶。
他猶豫了一下,而後一咬牙上前拉著門環扣響了大門。
此時此刻,何鈞意感覺自己化身成了一個動物,所有的聲音都在他的耳邊放大了。他屏住呼吸,不放過老宅裏的任何動響。
可惜裏麵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不,是沒有任何人活動的動靜。隻有樹葉在嘩啦啦的響。
難道是顧盼真沒聽見?
何鈞意加重力道又敲了幾下。
還是沒反應。
何鈞意往後退了兩步,抬頭目測了一下牆壁的高度。
隨後,他一個助跑,用腳在鏤空的窗戶上一蹬,翻了過去。
初夏的夜晚還是有些涼意,何鈞意卻在延輝小鎮大街小巷轉悠得滿頭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