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再沒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
黎轍“嗯”了一聲,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她走出書房後,就順手將手裏皺巴巴的守則,扔進了一個黑漆漆的角落裏。
那些像中學生守則一樣的規則,她才不要再看第二遍。她已經受夠,這樣那樣的規則了。如果選擇遵守那些規則,在這裏就完全感受不到,一絲自由可言了。
這裏連活動的地方都是固定的,她除了去海邊小鎮,都沒有地方可去。她現在已經是“時空流浪者”了,難道‘時空流浪者’的宿命,就是要一輩子待在‘時空流浪者之家’嗎?
那......黎轍到底又是誰?為什麼,他要承擔看管‘時空流浪者’的職責?他存在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他到底是誰?
顏言懷揣著這些疑問,“咚咚咚”地跑下樓。她渴望有人聆聽她心裏的疑問,渴望有人能理解她的此刻的感受,還渴望有人,能分擔她這段時間來的痛苦。
然而,當她走下樓,看著空蕩蕩的四周,連一絲人的氣息都絲毫感受不到。長久以來,累積在她心裏的堅持和逞強,一下子坍塌了。
顏言孤單地坐在樓梯口,神情呆滯著而看著頭頂的天窗。五顏六色的光彩,靜靜地照射在地板上,她那雙曾經靈動的眼睛裏,卻看不到任何的光彩。
每天都是重複的一天,每天都過著重複又單調的生活,四季的轉變和時間的流逝,都與她絲毫不相幹。這樣下去,她不死也會瘋掉的。
顏言厭惡地環顧著這棟房子,好像它的特殊存在,就是這一切罪惡和輪回的根源。這棟房子裏的人,包括這棟房子所有的一切,都是誕生著一切錯誤的罪魁禍首。
於此同時,顏言的腦海裏,不斷閃現過一係列的疑問。她太想將這一切搞清楚了,太想離開這裏,回歸自己原本平靜的生活。
可是,到頭來,隻有空虛冷漠的房子包裹著她,讓她感覺不到一絲生命的力量。
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受得了的?在漫長單調的生命中,難道不會感到寂寞和孤單嗎?還是,那些單薄的感受,已經成為了常態?
顏言越往深處想,就越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她感覺胸部的位置在隱隱發悶,她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想一睹不一樣的風景。
就算她的身體被困在這裏,她的思想也不會永遠禁錮在這裏。周圍的世界,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從前的時光。
那時候,她被人狠心地遺棄,被人無情地丟在黑漆漆的房間裏,害怕和不安占據著她年幼的心靈。她太過渴望從那裏逃出去,終於在有一天,因為一個人的出現,得到了救贖。
現在情景再一次出現,她惶恐這棟房子帶給她的不安感,就像是迎接新生後,又重新被人拋棄,那種無助和傷痛,沒有人能夠理解。
淚,眼淚,洶湧澎拜的眼淚,又再一次不爭氣地掉下來。明明安慰自己要堅強的,可想從前與麵前的一幕幕,她隻感覺希望縮小了。
“那……如果再沒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
黎轍“嗯”了一聲,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她走出書房後,就順手將手裏皺巴巴的守則,扔進了一個黑漆漆的角落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