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著,也得先示範一下不是嗎?大提琴家。”他故意將最後三個字咬得很重。
“那我就獻醜了。”顏言看著雷昀澤假笑道,“可以幫我把門口的那個凳子抬過來嗎?”
“這是我的榮幸。”
他的語氣淡淡的,猜不透他話語中,到底有怎樣的意味。他像是在平和的吐露,又像是在說反話。顏言鬱悶地瞪了他一眼,才抱著大提琴在凳子上坐下來。
她握著琴弓先調了調音,然後她停下動作,向站在她麵前的兩人點了點頭,示意要馬上開始了。她出琴的速度隻是瞬間,手臂擺動的弧線很有美感。琴弓與琴弦的銜接幹淨利索,動作一氣嗬成。
起先,她拉琴的速度很緩慢,深沉之中帶著淡淡的悲傷,絲絲銜接抽離不斷,給人一種像是獨自在硝煙彌漫的廢墟之中,彷徨孤寂的行走的感覺,不禁勾起人的萬千愁緒。
時而又如蜻蜓點水,調節了一下心中的憂傷,增添了一絲歡快的氣息。但隻是暫時的,忽地,她手裏的速度變快了,節奏和感情越來越強烈,那種接近窒息一般的沉重之情,在琴弦之中噴發出來。
房間裏異常的安靜,放下琴弓的好一會兒,那個包含著沉鬱的悲傷,和茫無目的的孤獨之情的琴聲,還在耳邊久久回響。
兩人看見,“蕭瀟”神情呆滯地坐在凳子上,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正悄無聲息地往下流。他們默不作聲地相互看了一眼,他發現,她眼裏也飽含晶瑩的淚水。就在一刻,他想起了一個人,胸口突然就變得難受起來。
為何,她的琴聲是如此得悲傷?仿佛孤身一人流浪在無盡的荒野,全世界找不到一人來訴說心傷。他不禁好奇,這一路她到底都經曆了什麼?才把那種無法言說的故事,帶到他身旁。
聽到鼓掌聲,顏言才回過神來。她低下頭轉過臉,不聲不響地抹掉眼淚,馬上換上了一張純真的笑容。她似乎很久都沒有觸摸過琴聲了。是的,不是聆聽,是有真實知覺的觸摸。
“多麼美妙的琴聲啊!簡直太好聽了!我太喜歡了!”昀雅由衷地讚美道,“聽得我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我什麼時候,才能達到你這種程度?”
“謝謝。”
顏言被這樣真誠的言語誇讚一番,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了。隻見,雷昀澤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那目光裏帶著驚訝、帶著讚許、還帶著一種曖昧不清的情愫。
“還不錯。”他不露聲色地說,平淡的語氣有些掃興,“教昀雅完全是綽綽有餘。”
“哥,這麼完美的演奏,你就不能用一些高級的詞來形容嗎?”
昀雅不樂意地拍了他一巴掌,他馬上就換了一副溫暖燦爛的笑臉,選擇乖乖地投降了。他無可奈何地看著她,她掐著他的胳膊,他完全是沒招了,眼裏裝滿了對她的寵愛。那一刻,他變成了一位陽光少年,眼裏還隱藏著幾分溫柔。
“怎麼著,也得先示範一下不是嗎?大提琴家。”他故意將最後三個字咬得很重。
“那我就獻醜了。”顏言看著雷昀澤假笑道,“可以幫我把門口的那個凳子抬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