һ(3 / 3)

徐亞男知道自己說漏了嘴,臉上有了些怯意,身子不由往後退了一步。

這時,李德林終於把那句話說出來了。他冷冷地說:“離婚吧,這日子沒法過了。”

徐亞男怔了一下:“你說啥?”

李德林很堅決地說:“離婚。”

徐亞男一下子跳起來,說:“我說呢,船在這兒彎著呢。日絮了是吧?尻夠了是吧?想換新花樣了是吧?好啊,離,我現在就成全你,馬上離!……”說著,她茫然地扭了一圈兒,兩隻手像是要抓住什麼。可她突然拐進裏屋,把孩子從床上一把抱起來,孩子被驚著了,“哇”的一聲哭起來。徐亞男把孩子抱到廳裏,當著李德林的麵,把孩子高高地舉起來,大聲說:“離,離吧!既然你想讓俺娘們死,這孩子我也不要了,當你麵摔死,不留後患!省得將來後娘折磨他……”

李德林腦子裏“嗡”的一聲,一下子短路了。他驚慌失措地從沙發上爬起來,張口結舌地說:“你,你,你……這是幹什麼?”

徐亞男說:“你不是要離婚麼?離吧。反正是個死,孩子前腳走,我後腳跟上,不攔你。”

李德林沒有主意了,他慌忙說:“放下,你先把孩子放下,有話好好說。”

徐亞男大聲喝道:“姓李的,我告訴你,想離婚,門兒都沒有,除非我死了!”

孩子哇哇地哭著,嗓子都哭啞了……

李德林一下子心軟了。他說:“算了,算了,我服了你了。把孩子抱進去吧。”

徐亞男說:“咋,不離了?離唄,離。”

李德林兩手捧著頭,不語。

徐亞男哄著孩子說:“乖,乖乖,不哭了,咱不哭了。看看你爸,你爸哄你玩呢。你爸是孬種,他的良心讓狗吃了。”

接著,她把孩子哄得不哭了,交給保姆,重又走回客廳,對李德林說:“不離了?不離,走,交‘公糧’去。”

這天夜裏,李德林最終還是交了“公糧”。雖然這裏邊有一些脅迫的意味,但主要動力竟是來源於“仇恨”。最初,徐亞男的粗暴已經把他嚇壞了,他的身體已交不起“公糧”了。可是,作為一個副省級幹部,在外已經很少有人這樣威脅他了,他心中自然有股火,正是這股難消的邪火,重新點燃了他。當他被“押”回臥室後,徐亞男脫得赤條條地躺在床上,身子扭到一邊,給他個屁股,卻又不理他了。李德林默默地上了床,當他躺下來之後,徐亞男突然轉過身來,說:“尻吧,你要能尻死我,算你有本事。”這句粗話差點讓他泄了。於是,他閉上眼睛,帶著滿腔怒火,把這個惡女人想象成他的前妻羅秋旖,義無反顧地翻身上馬!夜深時,兩人像是都成了野獸,兩人的性欲完全是由仇恨激發起來的。徐亞男突然大聲叫起床來了,那嚎叫聲就像是母狼一樣!到了最後,徐亞男叫著叫著,突然擺頭咬住了他的胳膊,一直咬出血來還不鬆口,爾後說:“我得叫你記住我。”

這也是李德林最後一次交“公糧”。

事畢,李德林一夜都沒合眼。雖然睡在一張床上,雖然也交了“公糧”,可此時此刻他們卻成了“敵人”。在徐亞男的呼嚕聲中,李德林心裏反反複複地想著一個字:離。

心需離,一定要離。

可是,怎麼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