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夫有夫權(2 / 3)

坐了七個小時的火車,出了車站又是快一小時的車程,溫昕一行人總算到了他們最近這段時間的暫住點——郊區左宅。與上次不情不願做左駿女伴來這裏時的身份不同,這次她是以這個家庭的一員被接進去的。

幸好沒有台灣電視劇裏麵那種大批下人簇擁著對她喊“二少奶奶”那麼誇張的場麵,溫昕剛剛鬆口氣,就被溫暖咋呼著要往樓上帶,“姑姑,我和爸爸的房間在你樓上哦,我帶你去看你的房間。”

樂極生悲,小丫頭剛上了兩個台階,“撲通”一聲,悲劇了。摔在樓梯上的溫暖還沒想哭,就被剛打理好行李走出來的管家陳伯一把抱起來,“我的小祖宗,才來幾天,摔第五回了吧……真是不記摔。”

溫暖抹抹鼻子,“陳伯伯我沒事,爸爸說我隻記得吃一件事就對了,我很同意……”

溫暖最後一句小大人似的回答讓溫昕看到了侄女在左家的自在,坐在“她”的房間環顧了好一會兒,溫昕也沒等到厲少校上來,於是不耐煩地直接推門出去。

左家的別墅一共三層,溫昕和厲銘辰住的是二樓最靠東的這間,她也懶得下樓,剛好西邊的窗子陽光看起來很好,溫昕就慢慢地朝那麵踱。臨近西側的一個房間,溫昕經過時,裏麵的說話聲讓她收住了腳步。

溫昕並沒有偷聽的習慣,但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左駿明明在家,卻一直沒露麵,但左駿接下來一句話,讓她頓悟了。

溫昕捂著肚子,靠在牆邊,難怪他不要他們早回來……

溫昕本來打算仔細聽聽左駿接下去的談話內容,但她忘記了一件事,在這個世界上,隻要有小孩子存在,就有“偷聽”被打擾這件事的應運而生。隨著小溫暖踢踢踏踏的跑步聲以及嘴裏不停喊著的姑姑聲,門那側,左駿的電話就此打住。

連個讓她走離事發地幾步遠的時間都不給,左少爺和溫暖一同出現在她身旁,一左一右,包圍之勢。

自從知道姑姑肚子裏有了小弟弟後,溫暖小朋友倒是比先前知道輕重許多,機關槍似的衝到她跟前時,卻是輕輕地抱了她大腿,“姑姑,你怎麼在這兒啊?爸爸要我來喊你。”

溫昕回答前,旁邊那人先行替她回答了,“丫頭片兒,你姑姑在這裏聽風景呢。”

據溫昕所知,暖暖他們住進左家也就是從前天開始,她實在想不通“種馬”是多大本事,兩天就把小姑娘弄得當他仇人似的瞪。溫暖腮幫子鼓得像裝了兩個肉包子,那架勢好似隻要高度允許,她就好直接在左駿臉上咬一口了,“你壞人,我說了,我不是丫頭片兒!”

“咳咳。”剛做完虧心事的溫昕沒足夠的立場去幫暖暖,隻能牽著她的手說“爸爸在哪兒”之類的話了。

“姑姑,小欣老師說,風景前麵要用看,左討厭他用‘聽’,連話都說不好,簡直比黃小羊還笨!左討厭就是個大笨蛋!”

“暖暖別亂說。”借著由頭,溫昕領著暖暖朝樓下走去,但她明白左駿就是告訴她,他已經知道她剛剛在偷聽。知道就知道,正好省得他總把所有負擔都自己扛了。這麼想著,剛剛還覺得自己是在做小偷行徑的溫昕反而理直氣壯了。

溫暖領著溫昕到了樓下客廳,找了一圈卻沒找到溫嶺,小丫頭拉住個下人問了才知道爸爸是被柚子姑姑推去花棚了。

“姑姑,這次就是柚子姑姑要左討厭把我們接來的,雖然我不喜歡左討厭,但這裏還是蠻好的。”小丫頭一副來這兒是給左駿好大麵子似的表情,邁著小胖腿在前麵帶路。

隨著溫暖一路說著左家花圃裏種著哪種哪種她沒見過的花,出了別墅後門,溫昕被侄女駕輕就熟地領進了一間玻璃花房。

一層玻璃,外側是微刺的寒風吹臉,裏麵卻暖得像頭頂著五月驕陽。溫昕跟著溫暖穿過幾片花叢,沒看到左柚,卻先聽到了哥哥的聲音。

“左柚,你在這裏看花吧,我有點累了,先回去了。”隔著花木,她看不到哥哥的臉,隻聽得出他聲音低低的,和平時不大一樣。

“等等啊,溫大哥,你來的這幾天每天除了吃飯就是窩在房間裏看書,不悶嗎?我可是特意帶你出來轉轉的,這裏是室外,卻暖和,不會感冒的,你放心好了。給你看,這是我種的……”

“爸爸,我抓到你了!”小溫暖很聰明,接到溫昕的示意信號,小燕子似的飛了出去,緩步跟在後麵的溫昕聽到前麵“咚”一聲,就知道溫暖和左柚火星撞地球了。

“暖暖,不是和你說了嗎,小姑娘走路要淑女。”溫昕走近時對圈著溫暖不要她靠近溫嶺的左柚方向說。

左柚抱起溫暖就著臉直接咬上一口,“就她?小淑女,小淑女就是見天研究著咋把你爸爸拆掉?”

溫昕走過去,拍下左柚的肩,“臨出北京給你帶了你要的東西,剛剛好像看毛毛在吃了,你不快點一會兒就沒了。”

北京火鍋老字號東三順,小點方麵也稱一絕,現製的艾窩窩、驢打滾口感比起那種打著老北京特產字樣的速食裝好吃不知多少倍,這兩樣同時也是在北京住過一段時間的左柚的最愛。所以,厲銘辰臨出院前,溫昕去打包了一些回來給水果小姐。

溫暖和毛毛雖然隻到她家住了兩天,但左柚絕對了解——溫暖是那種看樣子很能咋呼,實際上還懂事的小孩子,而徐毛毛就不同了,家庭關係讓這孩子好像缺乏安全感似的,什麼事情都是抓在手裏才覺得安心。特別在吃方麵,左柚絕對有理由相信嫂子帶的那包一不留神就會被某毛毛消滅光。

“溫大哥,你在這裏等我,我把吃的拿來和你一起吃……”左柚的聲音隨風消逝般遞減在門口,隕滅在閉攏的門縫間,隨之一起消失的還有聞“吃”而去的溫暖。說起啥都好吃就不吃虧這方麵,溫家這個還沒滿八歲的小丫頭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哥,柚子是不是對你……?”許多種花香混合著鑽進溫昕的鼻子,她想了半天才問出口。

“心心,你也從北京回來了,我想我還是帶著暖暖還有毛毛回家過年去吧,家裏東西也不缺啥,年是一樣過的,等初二你和銘辰回家,咱們一起吃頓飯就是了。”哥哥不正麵回答,但從他的表情裏溫昕讀到了某些東西。她有些吃力地微彎下腰,把手搭在溫嶺剩下的半截殘肢上,“哥,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