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名字讓溫昕駐足,就止步的空檔,一個齊耳短發女人被身旁的男人扶著進了醫生辦公室。女人穿了件半身短款羽絨服,溫昕看她時,讓她意外的是,那女人竟也跟著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有點說不出的複雜。
“愣什麼神呢,走啊。”對死黨沒和她一樣在懷孕期間嚴格遵循吃睡長原則十分不滿的季梅,決定帶她去好好補一補。
C市海悅百貨七層的雞煲館裏,溫昕一個人百無聊賴地拿勺子舀著眼前的湯,四樓的童裝區打折,得到消息的季梅陪溫昕吃到一半就飛奔著去搶購了,留下溫昕一個人對湯發呆想事情。
都說一件事一個人想多了,可能就會產生幻覺。溫昕並沒覺得她有多想簡綠這個人,可當她抬頭時,眼前卻真真切切看到了剛剛在醫院碰上的那個“簡綠”。沒做太多客氣,對方直接坐到了溫昕對麵季梅的位置上。“你這碗湯端上來已經十五分鍾了,現在這個溫度已經不適合孕婦喝了……”
“看起來你很了解,沒猜錯,你就是CMD的簡總裁吧?”溫昕苦笑一下,不為別的,是為左駿覺得不值。“種馬”人看上去花花的,但就幾天前,恒宇最焦頭爛額的時候,溫昕去看了下左駿。剛開完會的他正一個人躲在屋子裏看個東西,溫昕沒細看,但遠遠看起來是個照片的樣子。
“恒宇現在情況怎麼樣?”那時的溫昕不客氣,直接坐在他對麵圈椅裏問。
“不好……”“種馬”抬頭,卻朝她笑了下,“但也不壞,她想要恒宇,我就給她吧,隻要她高興……”
從當時左駿略顯傷感的表情中拉回情緒,溫昕對她對麵的人說,“雖然我不清楚你和他當初發生過什麼,但再大的誤會,說開了解開了就好了。像現在CMD收購恒宇,我想也是件傷人傷力的事情,幹嗎非要為了過去的事情,傷了現在的和氣?”
簡綠笑笑,“你是個聰明人,難怪左駿肯幫你和那個傻軍官。”
簡綠現在再回憶,左家裏除了左駿,她唯二有記憶的就是厲銘辰,總一副黑臉包公樣子的綠螞蚱。
“但我這次勢必是要從他身上拿走一件東西的,不然我回來就完全沒意義了……”簡綠來的匆匆,去的也匆匆,臨走前,她告訴了溫昕一大堆孕婦切忌的事宜,裏麵有些竟是醫生都沒提及的。
季梅拎著大堆童裝回來時,看到的就是人坐在椅子上,魂早飛走了的溫昕。
“看樣子左駿真是在做無用功了,簡綠肯定是有別人了……”溫昕的喃喃之語讓季梅更是滿腦子問號,“什麼無用功,簡綠又是誰?”
她不可能知道,把婦科、男人、孕婦禁忌幾個穿在一起得到某個結論的溫昕,正在感歎左駿前途不明的情路。
當然溫昕也來不及想,因為她人還在海悅的時候,家裏的溫嶺突然打來電話:“毛毛被一個什麼政府口來的幾個人帶走了……”
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溫昕這個孕婦覺得有點吃不消了。猶豫著要不要把剛才的事情告訴左駿的她,決定還是先去解決毛毛這件事。
電話撥出,響了沒一聲,被她強行按在家裏挺屍的厲少校就接起了電話:“首長,有啥指示,是不是我能出去放風了?”
“撲哧”一聲笑出來,有厲銘辰在,溫昕總是不害怕不快樂。
在某些事上很遲鈍的厲少校在另外一些方麵卻精得像隻猴兒,這些方麵排號第一的就數他懷著孩子還不安分的老婆大人。
從季梅電話裏遠程得知毛毛事情的厲銘辰,第一時間趕到了溫家把溫昕堵個正著。
“你這小腦袋裏整天都想什麼,不知道現在什麼都沒你和孩子重要嗎?出了事不知道和我說啊,真把我當紙糊的高射炮了!”溫昕一跨進溫家門檻,就被少校一把抱進臥室,忽地被他放在床上的溫昕看著厲少校伸出指頭對她進行思想教育,“老實在家待著,把我剛剛給你做的這碗吃光,再好好睡一覺,聽到沒有!毛毛的事情我去處理!”
把碗遞到溫昕手裏,見她還要起來,厲銘辰搖著頭把手按在溫昕肩膀,“我手下就沒有你這麼不服從命令的兵,再不聽話我可要軍法處置了啊!”
厲少校對小兵做虎著臉的表情向來很自然,可每每對溫昕做都是不倫不類的,毫無威懾作用不說,卻經常有點反方向的笑場作用。
換作以前,溫昕也許會直接揪著厲銘辰兩隻耳朵大聲抗議,這次她卻沒有,因為的確是她理虧,畢竟孩子的事情最大。溫昕像做錯事的小學生一樣耷拉著頭聽少校令,可之後複又想到什麼的抬起頭,“說的就跟你比我強多少似的,眼睛才手術完,需要休息的……”
少校的臉瞬間在她麵前放大,“放心,我的眼睛就用來看你,在別人那裏我丁點都不帶浪費的。”
自告奮勇的少校走了,溫昕端過少校留下的那碗,長長鬆了一口氣:幸好不是粥,少校做的那個粥可真是名副其實的八寶“糊塗粥”,管你是桂圓、蓮子、綠豆、紅豆、白的還是黑的,出了鍋,保證它們全部是整齊劃一的黑色,且親密得不分彼此。
軍事化管理的粥她無福消受,但厲銘辰牌蛋羹味道是真不錯。把一碗雞蛋羹喝光,肚子有東西的溫昕還真踏踏實實地一覺睡到下午。
三點鍾醒來時,少校還沒回來,鄰居王嬸正在超市買東西,問起溫昕順便進來和溫昕聊幾句。
從溫昕確定有了寶寶後,小錢就通靈似的和她保持住一段距離,別說抱了,就算是距離那也是控製三步之外遠近的。這冷不防被不知情的張嬸抱著進了屋,在她懷裏那叫一猛勁掙紮啊。
不是溫昕眼疾手快,估計張嬸過年新買的那件唐款棉衣就要在小錢爪子下報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