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迪在中國生活過五年,算得上是半個中國通,溫嶺到的第二天,溫迪就給他聯係了當地的康複醫院。
康複訓練是單調的,更是痛苦的。即使溫迪熱心,但腿上的痛苦也隻能切切實實地被溫嶺一個人承受。
溫迪行蹤有點詭秘,總是來看他一次,之後就消失好幾個星期。
溫嶺來了美國第一年,腿部行走基本算是沒問題了。醫生給他的建議是參加一些社會活動,那天剛好溫迪來看他,溫嶺就把自己想找點事情做的想法說了。
美國小夥腦子一轉,這家專門給殘疾人康複用的健身館便應運而生了。溫迪的資金,溫嶺的創意加經營,大學時做體育老師的部分經驗,讓這個小小的健身房竟也生意穩定地發展到現在。
溫嶺正在辦公室裏整理著東西,湯姆上來敲門:“老板,溫迪老板來了。他要我叫你下去。”
溫嶺奇怪,今天怎麼了,還這麼大排場要他下去?但他也沒多想,反正都是告別,在樓上告別還是在樓下都是一樣的。
溫嶺決定回國,不管柚子媽同意不同意。一想到那個什麼藍彬,這叫一個糟心。
下了樓,溫迪竟然沒在,溫嶺看了一圈兒,他竟隔著窗玻璃在門外站著呢。
“真是,怎麼不進來?”心裏有事的溫嶺嘀咕一句,朝門口走去。出了門,溫嶺對站得離他五步遠的溫迪又說:“溫迪,怎麼不進去?”
溫迪那小子看著他,兩排大白牙亮閃閃露著,“Lin,你要請客哦。”
請客?什麼意思?
被白人小夥子說得摸不著頭腦的溫嶺剛準備問,身後一股衝力就直直衝向他。
還是那雙小手,柔柔軟軟。
還是那個擁抱,和之前一樣緊密。
還是那個她,他的左柚,來了美國。
“溫嶺,你個大壞蛋,腿好了也不回來找我,真想讓我等你等成老姑娘嗎……”三年不見,水果小姐氣勢絲毫不減,除去話語間的顫音,三年的時光幾乎沒給她帶來任何變化。
至少,從懷抱上感覺,她的愛有增無減。
“丫頭,你怎麼來了?”分開她合攏得很緊的手,溫嶺把左柚拉到自己麵前。她頭發長了,紮成個辮子,長長散在腦後,再不是過去那個梳齊耳小短發,每天忽閃忽閃從這兒飛到那兒的瘋丫頭了。雖然有點不應景,但溫嶺總抑製不住心裏那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小情緒。
“你不回國,我再不來,我媽就真要我嫁別人了!”水果嘟著嘴埋怨。
溫嶺摸摸左柚的頭,他不想告訴她,自己想等他到了最好的狀態時回國風風光光地娶她。他也不會告訴他,五天沒收到郵件,他已經準備拋下這裏,直接回國去找她了。他更不會告訴她,即使自己腿還不是很方便,但無論是什麼藍彬、紅彬,他都會直接衝過去把柚子搶回來。
三年時光,挽不回的隻有那些已逝的時光,沉澱的卻是更深的感情。
此時,找不到發泄方式的溫嶺直接伸出手,緊緊把她摟進懷裏,“我回去的,我就要回去的,沒有別人,你就嫁我吧……”
溫嶺的性子屬於溫吞型,指望他說點什麼霸道的諸如“隻有我才能給你幸福,你不能嫁別人”這類話他肯定說不出,左柚也從沒指望他說得出。
她愛的就是這個性子溫吞的溫嶺,感情淺如溪流,卻永遠不會斷的溫嶺,她更愛會緊緊抱著她說“嫁他”的溫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