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岱木踉蹌了幾步,雙手亂揮,將靠近他的幾個兵衛活活打死,而他那張原本看上去平淡無奇的臉上,多了些陰冷之色。
他拿出一張符約,迅速地貼在自個的心口。
他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下去,原本看上去還算圓潤的臉變成了皮包骨,所有的皮肉都緊緊著,嘴唇也變得幹癟,如同一具行走的骷髏!
李雲彤雖然不知道他用了什麼符紙,但瞧他那可怕的模樣也知道厲害,連忙招呼人急退。
拉岱木縱聲大笑,“本師今天就讓你們看看什麼叫神明天選之子,你們這些肉眼凡胎好好瞧瞧,我才是神明選就的讚普——”
他朝李雲彤的方向打出一掌。
排山倒海的陰煞之氣朝李雲彤壓了過去。
李雲彤不由後退了幾步,腳下踉踉蹌蹌,但她咬著牙勉力支撐,拿起她的法琴,急速地撥出一節音符,甩向拉岱木。
然而之前令拉岱木頗為忌憚的琴聲此刻失去了作用,就好像泥牛入海一般,耗盡全身的力氣都沒了去處。
鬆讚幹布撤退出去的一路上,到處都是死人,還有一些負隅頑抗的僧人不時與他們對陣,他在刀光劍影中大開殺戒,隻求給李雲彤減少些拖累,求上天多給些好運,把這一關平安度過去……
“你們保護讚普先走。”聽到多吉的大吼,鬆讚幹布驀地轉過頭去,隻見身後的李雲彤身影已經小得要看不見,而多吉提著槍,橫衝直撞地跑了回去支援。
“走!快走!”
“保護讚普!”
“讚普快走!”
兵衛們護著鬆讚幹布往外衝,每次他想回頭,都有兵衛說,他若是留下來,讚蒙分心,隻怕難以取勝。
鬆讚幹布心裏不是滋味,理智上,他知道應該聽李雲彤的,在術法麵前,他的武功毫無用處,留下來隻會令她分心,但情感上,他感覺就像放棄了李雲彤,隻顧著自個逃命似的。
他是男人,受保護的應該是李雲彤,怎麼現在反過來了?
“讚普,這邊走!”混亂中,不知是誰拽了他一把,護著他從殺過來的一把飛刀下逃離。
……
一個兵衛在李雲彤眼前被拉岱木的飛劍砍得身首分離。
自從貼上那道符紙,拉岱木就像是渾身上下都穿了鐵甲一般,刀劍砍到他身上,連個白印都不會落下,如此一來,留下的人便如同青稞一般被他收割,偶有零星落單的,又被他的弟子們圍攻。
那個兵衛正倒在李雲彤的腳下,冒著熱氣的血水飛濺她一頭一臉,血腥氣撲麵而來。
因為在她的腳下,李雲彤看得清清楚楚,那個兵衛就象被人抽幹了血一般,整個人幹癟下去,如同幹屍。
“魔修,你是一個魔休!”這樣的手段,正常的苯教僧人絕不可能用,這拉岱木,分明已經“入魔”了。
李雲彤驚得往後退了幾步。
拉岱木的法力雖比她高,但彗韌性卻不及她,李雲彤原抱著一點點耗盡他的法力,再對他下手的,沒想到,反倒逼令拉岱木得了機緣,看到了另一重境界。
拉岱木伸出舌頭舔了舔飛劍上的血珠,獰笑道:“……你們通通送死吧。”
兵衛們雖然是百裏挑一,但普通人對上法師,就如同西瓜對上菜刀,哪裏能有半點勝算,更別說他們還對法師有畏懼,早在拉岱木顯示那一手絕活後,就心生膽怯。
李雲彤不是拉岱木的對手,很快,她這邊的防線一次次被攻破,餘下一地屍體。
要不是拉岱木如同貓抓老鼠般想戲弄她,恐怕李雲彤連這會也支撐不到。
拉岱木忍不住得意地翹起嘴角,打算說幾句話出氣,就在這時,一股極細的風吹了過來,有什麼東西劃過他的臉,雖然就是一劃,但他整個臉像是被誰重重拍了一巴掌似的。
他的臉上多了道劃痕。
拉岱木驀地轉身,隻見勉力支撐了許久,數次倒下又數次站起來的李雲彤並沒有被他的飛劍打趴下,反而不知什麼時候衝破了他陰風的防線,打了根玉釘過來,劃傷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