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讚幹布忍不住觸了觸她花瓣一般粉嫩的唇,寵溺地笑道,“對,就該如此,前些日子可把我擔心壞了,文成你得好好安慰安慰我,有了你的安撫,也就不枉那些日子的擔驚受怕的!”
說著話,他笑起來,伸手摟住李雲彤。
“白日裏,你說不行,這會兒天色已晚,總沒問題了吧?”他額頭抵在李雲彤的額頭上,嘴裏雖是在詢問的意思,實際手上的動作並不慢,雙手摟住她的腰,將她溫柔地抱了起來。
這麼久以來,他可是頭一回能在東月宮裏和李雲彤同床共枕,他得慢慢的來。
鬆讚幹布的氣息越來越亂,眸中翻滾起洶湧浪潮,他手一揮,床幔就垂了下來,擋住了裏麵的春光。
有些事情,任何言語勸慰都沒用,但身體的親密卻騙不了人,在兩個人緊緊相擁,飛上雲霄的那一刻,李雲彤想起來失去的十年記憶。
隻除了,她失去的那個孩子。
那是她最深最濃的痛苦,她把那痛,永遠地鎖在了丟失的記憶裏。
……
日子恢複了從前的甜蜜和平靜,甚至比從前更為繾綣,自打李雲彤康複之後,鬆讚幹布幾乎夜夜都留宿在東月宮裏,惹得嘉姆增和那些個侍妾頗多怨言,倒是赤嘉,因為當年那場過錯害得李雲彤滑胎,雖然因為貢鬆貢讚的緣故,隻是被禁足降位份,但心裏頭多少有些歉疚,還時常勸嘉姆增,說她們年長許多,應該修身養性,別跟那些年輕淺薄的侍妾們一般見識……
對那些個不滿,隻要不公然和她對上,李雲彤也不以為意,死裏偷生一回,她明白了人生苦短,要盡日歡愉的道理,犯不著為了顯示大度或者別人的心思將鬆讚幹布推開,他來,她就笑盈盈的相陪,他不來,她也有自己的事情安排。
因為每一次見麵都是歡喜,鬆讚幹布也就更盼著下一次的相見,其實很多時候,兩個人就是說說話,一起吃飯,下棋,日子過得散漫而愉悅。
倒是偶然去嘉姆增她們那兒,鬆讚幹布總會聽到抱怨或者委屈的話語,那梨花帶雨的模樣看著雖然叫人憐惜,卻總是令人心裏有些不痛快,也因著那些個不痛快,就更不願去她們那兒。
那一晚,鬆讚幹布原說朝政太多,不過來陪李雲彤的,結果等到夜幕將至,他身邊的內侍就過來請她:“讚普說請您先到日光殿等著,他還有些政事未處理完,等手頭事情一了,就回去和您一道用膳。”
李雲彤皺皺鼻子,因為她換個地方總睡不踏實,鬆讚幹布大多數時間都是來東月宮,怎麼今日說不來又要她去日光殿?
因為天色已近黃昏,李雲彤也不打算再梳妝打扮,就打算那麼過去,夏雨卻道:“讚普往日過來,您都穿得家常,這會兒到日光殿去,就應該像客人那般,打扮的齊整了再過去。”
春草也笑道:“就是,等會兒讓鸚鵡給您梳個新發型,大唐那邊傳過來最時新的,保準讚普看了眼睛都挪不開。”
“你們一個個都學壞了,說這些個胡話。”李雲彤輕啐了她們一口,但卻依言換了換了一件淡紫色的裙襖,梳了飛雲髻,戴上飾玉獸金花,有五彩珠玉垂下的步搖,桃花粉妝,眉心花鈿,打扮的如同仙子一般,這才往日光殿那邊去。
李雲彤的腳剛踏上第一個台階,宮人們便依次點亮了腳下準備好的蓮花燈。
夜色漸濃,那一盞盞蓮花燈自下而上,如同要和滿天的星鬥相接,將人送進天宮裏去。殿門大開,門內鬆讚幹布含笑而立,他遠遠望去,拾階而上的李雲彤如同在花中行中的神仙,一步一生蓮,步步生璀璨。
等李雲彤的腳步邁進門檻,樂聲便呼起來,在一處蓮花燈中,已經昏黑的夜色裏,聞之如同仙樂,李雲彤快步走到鬆讚幹布身邊,有些奇怪又有些興奮地問,“為何今日整出這麼大的動靜,是有什麼喜事嗎?”
鬆讚幹布的眉眼在燈火裏如同天上的星辰般閃亮,他念笑看著李雲彤,溫柔地擁她到懷中,低聲說道:“你來吐蕃整整十年了,咱們該好好慶祝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