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婆子一邊嚎著一邊擦了擦自己幹幹的眼珠子,使勁兒地把它揉紅,她心裏著實憋悶,她都哭了這麼一場,照理說,這些臉皮子薄的年輕人早就該扶自己起來。

尤其這個人還留著他們孫家的血,雖然說這些年沒有養過他,可不也是為了趙暄好嗎,跟著她,吃不飽穿不暖,說不準早就餓死了。哪裏會像現在,在富貴人家長大,剛才她哭之前先看了,不得了哦,一身白衣穿在她孫兒身上,那模樣,她老婆子活了大半輩子就沒見過這麼俊的後生。

果然這富貴人家的小姐生出來的孩子就是不一樣。聽說還上過學,趕明兒等他認祖歸宗,再考個舉人老爺回來,她也不愧對老孫家了。

思及此,孫婆子紅著眼眶子站了起來,甩了甩袖子,望著趙暄,那聲調起伏,比桑桑做鬼時,在花樓裏聽的小曲兒還要抑揚頓挫:“我的兒啊,你在天有靈,也該瞑目了。”

桑桑攥著繡帕,咬著唇偷偷去看趙暄的臉色,他表情淡淡,看著孫婆子的樣子居然無悲無喜。

桑桑嘟了嘟嘴,孫婆子都這樣了,趙暄居然沒有拿他那陰森毒厲的眼神去看她,她楚楚可憐又小心奉承,他卻這麼對她。

剛這樣想,一道冷冰冰的視線對上桑桑的眼睛,桑桑渾身一抖,像隻小鵪鶉一樣,立馬垂下了頭。

趙暄看著麵前這個像唱戲的老婦人:“證據在哪?”

孫婆子被趙暄那淡沉渾身一震,悶道:“什麼證據?”

“說我是你的孫兒。”趙暄神色不明。

“你,”一提到證據,孫婆子咽了咽口水,“我、你是我孫子,這個還需要什麼證據嗎?”

趙暄眉頭一挑:“意思就是說沒有證據了。”言罷,他叫了旁邊的門房小林,“去衙門一趟,就說有人私闖民宅,亂認親戚。”

孫老婆子呆了,這和她料想的不一樣啊。她來之前猜到了,趙暄可能不會這麼快認她,但她嚎一嚎,哭上一哭,她年齡大了,又是他血脈上的長輩,他也不能怎麼樣。

要是再拿些銀子奉養她,就最好不過。

可這怎麼就直接送衙門裏去了。

趙暄見小林沒反應,又瞟了過去,小林忙反應過來,並著幾個奴仆把孫婆子架了出去。

那孫婆子還在嚎:“暄兒啊,我真是你奶奶啊。”

孫婆子被架出去,桑桑看著她的臉,忽然反應過來,這個老婆子不就是今天在街上追著一男子罵的老婦人嗎。

這樣一想,桑桑歪了歪脖子,想要把她看得更清楚些。

身旁卻忽地傳來一道輕飄飄的嗓音,“蘇二小姐,我的笑話看夠了吧。”

桑桑愕然地抬起頭,卻見趙暄已經走得遠了,落日熔金下,趙暄那白袍子染上了橘紅的光,無端端的蕭瑟寂寥。

桑桑吸了吸鼻子,又小跑了幾步,喘著粗氣,也不管趙暄聽沒聽清楚:“我是真心想對你好的。”

趙暄的身形也隻頓了那麼一瞬,他又步履堅定地走遠了,桑桑望著他的背影,悠悠地歎了口氣。

孫婆子一邊嚎著一邊擦了擦自己幹幹的眼珠子,使勁兒地把它揉紅,她心裏著實憋悶,她都哭了這麼一場,照理說,這些臉皮子薄的年輕人早就該扶自己起來。

尤其這個人還留著他們孫家的血,雖然說這些年沒有養過他,可不也是為了趙暄好嗎,跟著她,吃不飽穿不暖,說不準早就餓死了。哪裏會像現在,在富貴人家長大,剛才她哭之前先看了,不得了哦,一身白衣穿在她孫兒身上,那模樣,她老婆子活了大半輩子就沒見過這麼俊的後生。

果然這富貴人家的小姐生出來的孩子就是不一樣。聽說還上過學,趕明兒等他認祖歸宗,再考個舉人老爺回來,她也不愧對老孫家了。

思及此,孫婆子紅著眼眶子站了起來,甩了甩袖子,望著趙暄,那聲調起伏,比桑桑做鬼時,在花樓裏聽的小曲兒還要抑揚頓挫:“我的兒啊,你在天有靈,也該瞑目了。”

桑桑攥著繡帕,咬著唇偷偷去看趙暄的臉色,他表情淡淡,看著孫婆子的樣子居然無悲無喜。

桑桑嘟了嘟嘴,孫婆子都這樣了,趙暄居然沒有拿他那陰森毒厲的眼神去看她,她楚楚可憐又小心奉承,他卻這麼對她。

剛這樣想,一道冷冰冰的視線對上桑桑的眼睛,桑桑渾身一抖,像隻小鵪鶉一樣,立馬垂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