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粥簡單,兩碗紅苕米粥,一盤鹹菜,桑桑餓了,吃起來也非常大快朵頤。
桑桑比趙暄先吃完飯,她吃完以後,大狗娘收拾碗筷,桑桑也幫著撿,大狗娘看了看桑桑:“小姑娘,你和你那哥哥真的不是私奔的小鴛鴦?”
私奔的小鴛鴦……
桑桑茫然。
大狗娘又說:“這種事我看得多了,你別害羞,雖說你們兩個都是落魄模樣,但是穿著差異這麼大,而且那位公子手上有老繭,明顯就做過粗活,你的手多嫩啊,還住一間屋,那麼聽他的話。”
“我,我”桑桑臉頰發紅,想解釋。
“哎呀,小姑娘,不打趣你了。”大狗娘心照不宣地說。
桑桑朝著外麵看,趙暄站在門簷下,不知道在和大狗爹說些什麼,大狗抓著他的腿,桑桑看他的表情,卻發現很溫柔,是對自己沒有過的溫柔。
桑桑陪著大狗娘收拾完廚房,那婦人指了指鍋裏的熱水:“你自己洗洗吧,我幫你看門。”
桑桑洗完澡,頭發濕漉漉的,穿著大狗娘拿來的衣服,衣服布料穿在桑桑的身上,她感覺微微有些粗糙,不過桑桑知道,這應該是她最好的衣服了。
桑桑咬著唇,又問大狗娘:“大姐,你可有針線?”
大狗娘把針線交給桑桑的時候,歎了聲氣,囑咐道:“小姑娘,那男人可不能慣著,你一慣著,他就越不把你放在心上。”
桑桑看著手裏的針線,點了點頭。
她拿著針線,回到房間,趙暄還沒有進來,桑桑一邊擦著頭發,一邊等著他。
須臾之後,趙暄穿著一身褐色短打回來了。
桑桑擦頭發的動作停下來,她慢慢地湊過去,把從大狗娘借來的草履放在他腳邊,仰著脖子,軟軟地望著她。
“暄表哥,你鞋子破線了,桑桑給你縫一下。”
趙暄低著頭,目光飄過桑桑的頭頂:“隨你。”
趙暄的鞋麵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勾破了,桑桑的針線雖然不好,但鞋子是女紅中最容易的一樣,她坐在床上,細細縫補。
油燈光線氤氳,桑桑穿著一襲火紅的衫裙,映得她臉粉如桃花,半側著頭,還漏出一截纖細脖頸,桑桑微低頭,神色溫柔。
月下疏影裏,別有暗香。
趙暄指骨在那方桌上無意識地點著,半晌沒有移開視線。
桑桑好不容易縫補好,細手慢腳把鞋子放回床頭。
趙暄抬頭看她一樣,桑桑忽然同手同腳起來。
月色漸漸的深了,桑桑望著那窄窄的架子床,又看看麵色沉靜坐在一側的趙暄,忽然有點不知如何是好。
她偷偷地瞥了趙暄一眼,手心攥著青布棉被。
“睡覺吧。”趙暄捏了捏眉心,倏地站了起來,房屋矮小,趙暄站起來時,桑桑覺得她氣勢逼人。
聽著他說的睡覺,桑桑遲疑,這怎麼睡啊。
趙暄寂見桑桑穿著紅衣楞在床頭,一動不動,有一種閨閣女兒的茫然嬌羞,心裏那火又燒了起來。
“還不睡,我熄燈了。”
見趙暄聲音放大了,桑桑忙舔了舔唇,翻身上床,把自己塞進了床的最裏麵,蜷縮成一團,手指還牢牢地抓緊了衣襟。
忽的一下,臥室邊黑暗起來,桑桑睜著眼,又聽到趙暄坐回板凳的咯吱聲音。
桑桑半響沒動。
月色透過小窗邂逅進來,知道趙暄要坐一晚上,桑桑的呼吸漸漸平穩。
也就在此時,隔壁壓抑的吟~哦~傳進桑桑的耳朵。
桑桑渾身一僵。
“慢點啊~”女人嬌媚地哀求,“隔壁有人。”
那床在咯吱咯吱作響,男人喘氣很粗:“他們懂。”
“啊~哦~”
隔壁砰啪的聲音又大了許多,桑桑趕緊捂住了耳朵。
隻是那喘粗氣的聲音卻越來越重,就像在耳畔樣,桑桑猛地一震,不敢偏頭去看趙暄。
趙暄呼吸漸漸亂了,望著床上那人,他喉頭發出一個複雜的聲音。
好不容易等到隔壁消停,桑桑鬆口氣,又過去半響,桑桑的倦意忽然襲來。
“滋滋”“滋滋”
尖尖牙齒在食物上咬過,發出心滿意足的聲音在屋內特別明顯。
小耗子的叫聲。
桑桑緊緊攥住被子,又回憶起昨天晚上的野狼吃人,僵硬如石。
她又想起綠油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然後又是男人的淒厲慘叫,伴著衣服被撕裂,血淋淋的場景。
桑桑發抖,蜷縮成一團。
過了半響,噠噠的腳步聲在屋子裏響起來,那清淺呼吸縈繞在床頭。
“你又哭什麼。”趙暄的聲音有點別扭。
忍了半響,桑桑轉過頭啦,望著趙暄,哽咽住:“我、我害怕。”
桑桑發現他的語調有點奇怪:“你再怕,看我怎麼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