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出過半點差錯？”林美人笑了：“媽媽這是在說笑話嗎？隻可惜，在我聽來，這笑話可是一點兒都不好笑！”
“林美人。”秦氏養尊處優多年，如今被林美人奚落，火氣也上來了，猛地拍案起身，厲聲道：“美人別忘了，前幾日都是誰替美人往府外傳遞消息的！”
“美人如今這般說話，是想要過河拆橋嗎！”秦氏冷聲問道。
“秦媽媽言重了。”林美人嗤笑一聲，正要開口，卻聽秦氏陰沉沉道：“美人想要過河拆橋之前，可得先想好了才是……若是奴婢失勢了，從前美人想要勾引王爺的那些事情，隻怕就兜不住了呢！也不知道王妃之後，會如何對付美人呢。”
聽到這裏，林美人的神色也陰沉了幾分，她想著這幾次的消息都沒能及時的送出去，愈發覺得心頭堵得慌，口氣也更加不耐：“媽媽這是在威脅我？”
說著，林美人手一甩，將麵前的杯盞摔的四碎，氣極反笑道：“秦媽媽，你也不必拿這些話來拿捏我，是，從前我是走過你的路子，想要知道王爺的一些動向，可那又如何？這後院裏頭，又有幾個沒這樣做過？
更何況，我原就是王爺的妾，關心關心王爺又怎麼了？可您呢，您秦媽媽的手上，又幹淨到哪兒去了？即便是拚個魚死網破，我到底是林閣老的遠房侄女，隻要我叔父還在朝上一日，隻要王爺還需要我林家的支持，便是王爺知道了那些事情，也必然不會動我。
可你呢？秦媽媽？你的手裏又有什麼？你以為，王妃進門後，府中的中饋您又還能繼續掌有多久？”
“秦媽媽，這些年來你在府中貪墨了不少的銀子吧。還有當日王爺出城遇襲一事，又是誰泄露了王爺的行蹤……秦媽媽，那些事情，您可千萬不要說，您不知道哦！”
秦氏被林美人點破了心事，又被她氣勢所攝，神情變得隱晦不明，瞬間沉默起來。
林美人在心底冷笑，麵上卻緩和起來，又親自倒了一杯茶送到了她的麵前，才和顏悅色道：“我也知道，如今王妃進了門，媽媽定然是心急了。不過，事情不是還沒到那一步嗎？”
聽話聽音，秦氏又不傻，很快就聽出了林美人的言外之意。
對方又有心遞了台階過來，她心裏便也有了計較，麵上卻無可奈何道：“美人說的是，剛才是老奴急糊塗了，還求美人幫我這一回。”
林氏出身大家，手裏頭一向富得流油，若是能從她這裏“借”些銀子回來堵上定北王府的這個窟窿，事情未必就沒有轉圜的餘地。
秦氏的算盤是打的不錯，隻可惜……林美人也不是吃素的。
“媽媽客氣了。”林美人笑道：“我這裏倒的確有個法子可以幫媽媽度過這一次的難關……”
“什麼法子？”秦氏雙眼一亮，忙看了過去。
“秦媽媽，常言道，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林美人又笑了笑，這才湊過去，壓低聲音，語氣誘惑道：“眼下就有個絕好的機會，擺在你我的麵前，不知道媽媽又肯不肯與我們合作了……”
不是與我合作，而是與我們合作？
難道，林美人想要勾結外人，對付定北王府？
難道，林家自始至終支持的，都是康親王那邊？
秦氏到底是定北王府的老人，若是定北王府出了問題，她便也成了無依無靠的浮萍，聽了這話，便有些猶豫，遲疑著道：“不知美人說的我們，又是指的何人？”
“怎麼？媽媽這是怕了？”林美人卻不回答，隻微微一笑，目光淡淡：“若是媽媽怕了，那就隻當我沒有說過好了。左不過，王妃查賬，也查不到我的頭上來！”
秦氏被林美人說的心動，卻尤且缺幾分膽氣，卻見林美人掩口一笑，又悠然道：“可媽媽這邊，可就難說了……”
“媽媽可要想好了，咱們那位王妃可不是個好糊弄的主兒。您想想從前秋落院裏的沈氏……”
王妃還未過門，沈氏便因為在溫泉別莊得罪了她這個未來的女主子，而被處置得悄無聲息了……以至於，如今定北王府的人，根本就不敢再提及這個人了！
想到消失的沈氏，秦氏打了個哆嗦，終於下定了決心，目光中劃過一縷暗色：“美人說的是，之前是老奴糊塗了。今後美人有事，盡管吩咐，老奴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
林美人笑了，這才拉起秦氏的手，笑眯眯的低聲說了幾句。
秦氏聽了她的話，臉色大變，張了張嘴角，可到底什麼都沒有說。
不是她秦氏要背主，而是事到如今，她也是沒得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