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有一道劍影,從虛空中閃出,略略一斬,方準避之不及,隻得閉目等死。
等了半天,也無任何異樣感覺,睜眼一看,四周皆是紅光。
“方準道友,不用想逃了,替木代劫的的奧秘和缺陷,我以盡數知之。隻要隔絕木氣,便無法使出。”葉君生聲音響起。
葉君生並非殺方準,而是已劍丸詐方準,再用天元旗分割木氣,以離火包裹神魂,這麼做自然不是突然間善心發作,想要得饒人處且饒人了。
若是所料不錯,吳定餘下五人應在洞外埋伏、等候。雖散修與其的戰力對比,相差不以毫厘計,道敢如此必有依仗。
本打算逼問方備,以策萬全。那想到會因木府而分離。現在方準出現,正好代替。
方準呆呆得坐在火焰囚籠中,說不出的落寞與淒涼,若垂暮老人,雖有烈士暮年,壯心不已、夕陽無限好之句,但也掩飾不了,以至生命盡頭對生命的渴求。
所有的野心、期盼、不甘、掙紮、仇恨,在性命盡頭這一刻,都顯得沒有任何意義。
他也並未做臨死謾罵一類的事情,一來已到此時,以於事無補;二來是不敢。逞一時口舌之快,神魂卻被折磨個幾千、幾萬年。
看方備不過入得陸明玉瓶中一次,就以恐懼深入骨髓,不想再嚐試第二次,便以知曉其中恐怖。
三來他多次欲至葉君生於死地,易地而處,便是宗門規矩不得囚禁、折磨神魂,也要將之神魂俱滅,才方泄心頭之恨。
葉君生何等聰慧,一看便知,不過一笑,誰會在乎待宰羔羊一般人的想法。
他一手伸出,按在方準神魂頂上,五彩琉璃蝴蝶紛飛,如真似幻。
十二萬年前諸族交戰時,每每所獲俘虜,施盡千般酷刑、萬般秘法,也不曾使其開得半點口。
有所需求就會有所創造,不同流派間,創出了各式各樣的神通秘術,如妖族玄武一係,便是:玄陰搜魂神通,以玄陰之力凍結神魂,在如破碎冰塊一般,破碎神魂,接著從中查找出需求的一部分。
再如儒門,則是:史觀照影,被施術者神魂記憶化為如史書一般,施術者就可翻閱查看。
而葉君生現在施展的是:現界夢蝶。
昔者莊周夢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適誌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蝴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
將之神魂記憶化為夢蝶,在根據所需捕蝶一觀。
其實無論那一法門,原理都是一樣,人之記憶,存於神魂,讀取記憶,必先破碎其神魂,提取施術者所需記憶。
少頃,葉君生緩緩收回手掌。
隨著手掌收回,方準眼中漸失神采,空洞無物,神魂録意變淡,風一掃,就以不見,恍若從未出現一般。
神魂為人根本,仙之基,一但破碎,豈能苟活。
淡淡一笑,振衣而起,把劍光一展,須臾間到了數理之外,再光華一閃,便入得來時之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