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我不要！我不要！”樓月潼終於痛哭失聲，她想製止他，卻阻止不了這一切，她從前自認沒有什麼做不到的事情，此時此刻，才明白什麼是咫尺天涯，痛徹心扉，“這一切都是我做的，為什麼你不恨我！為什麼你不殺我！為什麼你到最後還是要幫我，我寧願你殺了我，也不要你替我承擔一切！”
&nb“如果你不痛苦，那就好好的。如果你痛苦，就把這當成懲罰或報複吧。”
&nb樓月潼淚如雨下，癡癡地笑出聲來，嘶聲道：“你夠狠！我贏了你這麼多次，這一回，卻輸得徹徹底底。可你知不知道，我想要的不再是自由，不再是力量，我要你停下，我要你留在我身邊，你能做到嗎？”
&nb褪去強硬的外殼，她幾乎是祈求的語氣了。
&nb光點漸漸消失。
&nb程梓川卻不再看她，抬頭凝視虛空，“我願化身智慧，融於天道。我願化身黃土，重塑大地。我願化身流水，潤澤新生……從此以後，天地間再無聖尊與秩序碑，至高規則會存在於每一個角落。”
&nb如果這是使命，那我不再憤怒，不再悲傷。如果犧牲是成全，那我坦然接受。
&nb因為我愛你，也愛我守護的天地。
&nb“主人，不要，不要離開……”稚嫩的男童哭著撲過來，“阿元好不容易等到你回來，再也沒有第二個七百年可以等了……”
&nb扶桑一直沒說什麼，換了以往，他早就叫起來了，但今日他安靜地出奇，隻是望著程梓川，眼眶通紅，無聲道：“天下人都期盼聖尊能回來，期盼著一個正義，期盼著一個救世主，你救了他們，可誰來救你呢？你不想負天下，也不想負她，到最後隻能負了你自己……聖尊，梓川，這一回，與七百年前不一樣啊……”
&nb所有人都呆呆地仰著頭，程梓川的身影驟然散開，化成光，融進大地的每一個角落。
&nb忽然間，焦土翻新，枯木逢春，流水回清……仿佛是光陰回轉，一座座城池立起，一具具屍體複活。
&nb“怎麼回事，我不是死了嗎？”
&nb“爹！娘！我們的家，家又回來了！”
&nb“孩子！我的孩子啊！太好了，太好了，謝謝老天爺，謝謝，謝謝……”
&nb“妖魔……都不見了。”
&nb所有的一切都變回來原來的模樣，那些恐怖的災難好像從來沒有來到一樣，甚至，比之前更好。
&nb——你的罪孽都有我來背負。
&nb樓月潼癡癡大笑，發瘋似得爆發出強大的力量，“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你憑什麼留下我，憑什麼替我做決定？你讓我成神，那我就殺光所有人！我能毀掉六界第一次，就能毀掉第二次！”
&nb“你不能。”華衍上仙長長的歎了口氣。
&nb樓月潼向地上揮出一擊，但那股力量還未達地麵，就已消散，她難以置信地盯著自己的手。
&nb仙帝明啟道：“神的力量在保護你，也在禁錮你。聖尊本可以殺了你，但他舍不得殺你。你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到最後全由他承擔了。他怕我們傷害你，所以讓你成神，他怕你傷害我們，所以禁錮著你。”
&nb明啟說完，閉了閉眼睛，領著眾仙回歸仙界。
&nb大局已定。
&nb“姐姐……”樓奕陽半是不甘半是擔憂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