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林必成出了那家修車店,心裏一直想著在店裏修過的那輛老式奧迪,跟村裏打聽到的那輛京字牌照奧迪對不上,他不能確定是不是同一輛車。離開那家修理店,林必成開著車把縣城剩下沒尋查過的汽車修理店又過了一遍,結果,除了那一家,再也沒有其他店提供他有用線索。林必成一邊開著車一邊想,他突然意識到,村裏那輛京字牌照是出事前臨時換上的,去縣城路上半道又換上了原來的牌照。可是,想著想著,林必成又感覺不對了。那天下著大雨,車子前後牌照好幾個螺絲,不容易換下來不說,即便下大雨馬路上也會有其他車輛,難道就不擔心被人看見?最重要一點,去修車半道上換牌照根本沒理由,凶手不可能讓修車老板對真牌照有印象。萬一警方尋查修車店,真牌照更容易暴露,反而掛著假京字牌照去修更保險。
“反過來呢?如果那輛老式奧迪就是京字牌照,去縣城修車半道換上一個本省假牌照,這樣,修車老板和警方那裏,全都不用擔心了,難道是這樣?”
林必成剛想肯定,馬上否定了。
“不對吧?這樣的話,凶手就必須提前準備好另一個牌照,既然有準備,就說明那個王八蛋是故意撞上的。他為什麼故意撞上?這渾蛋是誰?我林必成沒跟誰結下這麼大的仇恨啊?”
林必成前思後想,想不出跟誰有仇。沒有仇人,就不能確定肇事車司機是故意撞人。不能確定是故意,半道換牌照,不管牌照先真還是先假,就全都不存在。不存在換牌照,也就不能確定那輛京牌車跟汽車修理店修的那輛車是同一輛。林必成的調查陷入迷途。
“哦,對了,再去村裏打聽一下,跟人家問問,掛京字牌照那輛車是不是一輛老式奧迪。”
林必成開著車原路返回,距離前邊村子不遠處時,林必成看見一輛車下馬路拐進一條田間小路,接著那輛車眨眼工夫就消失在一望無際的玉米地裏。林必成腦子裏突然又冒出換牌照的事,猛然意識到,馬路上不便換,拐進玉米地裏換不會被人看見啊。林必成本想停車去玉米地裏看看,但他沒去。他覺著就算在那裏換,裝卸幾個螺絲也不會留下任何痕跡。沒想起仇人,腦子裏又產生沒換牌照的可能。接著,林必成一踩油門就過去了。
來到村裏那間煙酒店,跟女老板打聽,女老板告訴他,說她隻看見掛著京牌和四個圈,其他一概不知。這個結果林必成提前就料到了,車子在眼前一閃而過,女人分辨不清老式還是新車,隻看清奧迪標誌這很正常,林必成又感到沮喪了。
“怎麼辦?下一步怎麼查?”
“京牌車跟修理店那輛,兩輛都是奧迪,時間上分析,兩輛都有可能就是肇事車,究竟是哪輛?”
“把查到是一輛奧迪的情況告訴警方,讓警方再調看一下各路口的監控錄像?這次有了明確目標,重點查掛京牌的奧迪和老式奧迪這兩種車,這樣範圍就小多了。京牌奧迪全市不會有幾輛,老式奧迪全市也不會有幾輛。如果那個時間,不管在哪個路口,隻要有京牌奧迪或者老式奧迪通過,那十有八九就是肇事車,而且究竟是哪一輛也能確定了。可是,時間過去這麼久,這些錄像還有保存沒有啊?一直找人家,人家會不會搭理?”
“怎麼也得去試試。”
林必成從村裏出來,直奔交警大隊事故科。把情況告訴人家,接著就是等待人家查詢的結果。
兩天後,警方打來電話,說是那個時間,全市各個路口探頭都沒監測到京牌奧迪和老式奧迪通過。林必成失望之餘趕緊又問,是不是給調一份全市所有奧迪信息資料,警方回絕了,說是這些信息屬於私人隱私,不能給。不過,打電話的那位好心警察告訴林必成,建議他去某某路那家專修奧迪的汽修廠看看,或許那裏能得到他需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