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旺從小是被捧在手心裏長大的,老白家的幾個孩子都讓著他,好吃的也都緊著他吃,隻要他扯著嗓子嚎兩聲,想要的東西就能到手。
明明那麼多花生,他就想吃幾顆太奶就不給,還打了他,他哭還把他一個人關屋裏,娘對他就像以前大姑對白小業慕小華一樣。
他越想心裏越委屈,嚎的聲音更大了,哭的都快背過氣也沒人理睬他,大旺覺得自己沒活路了,哭累了趴在炕上睡著了。
老白家一家子收花生摘花生,幹了整整一天活計,手掌上磨去的皮,滲出絲絲血跡,大人窩在小板凳上彎著腰摘花生,到了晚上腰都直不起來。
李老太自從三個兒子娶了媳婦,幾乎脫離了勞動,哪裏受過這樣的罪,躺在炕上哼哼,頭上貼了塊膏藥鬧哄著頭疼。
老四媳婦哭哭啼啼的進了屋,“娘,老四還沒被放回來,小叔是個出息的,要不托著小叔問問?”
李老太一見四兒媳婦又想起明天還得曬花生,曬完花生還得掃半年的大街就氣不打一處來。
指著老四媳婦就開罵,“你還有臉來,要不是你這個喪門星說啥是俺讓你們一家子編的草帽,俺四小子能進去?俺家可要不起你這樣的媳婦,你趕緊收拾收拾回娘家吧!”
老四媳婦娘家摳門吝嗇,她結婚戶口就遷出來,工分糧食全掛在老白家,平日裏回娘家空手進門她娘都不高興,別說白養著她這個大活人了。
老四媳婦知道婆婆還記著白天的仇,婆婆是個狠角色,今個她讓婆家丟了臉,要是再被退回娘家去,那她真沒有活路了。
老四摸著眼淚道:“娘,俺是一時糊塗,您大人不記小人過,老四不在家,俺再回娘家福寶咋辦呀,娘你就看在福寶的麵子上幫幫俺家吧,福寶不能沒有爹呀。”
李老太不待見她這個媳婦,但是老四家還有兩個滿地跑的小的,要是真把老四媳婦送回家兩個小娃還得她勞神費力。
李老太啐了一口,“動不動就要死要活的,要死去別處死,別在俺眼前礙眼,俺已經讓來的民兵給老五帶話了,算著時間也該回了。”
“還是娘疼老四,俺給娘捶背。”
老四媳婦正給李老太捏腿捶背,白建國就回來了。
李老太畢竟關心兒子,見五小子回來了捏著小腳下地,“老五呀,你老丈人咋說的,老四的事兒嚴重不?”
老四媳婦也穿鞋下炕,給白建國倒了一碗水,也不敢言語,眼巴巴的瞅著白建國。
白建國趕路是真渴了,一口氣喝了一大碗水,他找了一下午張翰升,張翰升躲著不見他,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是他從別人嘴裏打聽來了。
張翰升態度堅決,明擺著想用他們家開刀,為了升官想要舍棄他這個女婿,四哥的事兒他也不想管,但是畢竟是親兄弟,白老四蹲大牢他在政治上也得受牽連,他心裏篡奪著如何開口。
大旺從小是被捧在手心裏長大的,老白家的幾個孩子都讓著他,好吃的也都緊著他吃,隻要他扯著嗓子嚎兩聲,想要的東西就能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