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四十多年,白老啞連一個手指頭都沒舍得碰過李老太,這一巴掌下去李老太可不幹了,她捂著腮幫子扯著嗓子嚎:“打人拉,殺人拉,白老啞打人了,俺和你拚了!”
小賤人坐豪氣的挎子她最出息的五小子隻能騎洋車子,小賤種吃肉她的重孫子啃窩頭,自己男人去了一次還打自己,李老太越想越生氣,她腦袋一低,朝著白老啞肚子就撞了過去。
白老啞沒防備,被撞了個仰八叉。
被自個婆娘打了,白老啞是老實但也壓不住火氣,爬起來就要打李老太。
李老太撒腿就跑,老大老四聽到喊叫進來看,李老太對著兒子叫:“你們爹要為了給你三哥出頭打死俺了!”
“你再在兒子麵前胡咧咧俺,俺抽死你這張嘴!”
他爹紅了眼珠子要揍他娘,白老大是個孝順的,緊忙抱著白老啞的腿,白老四眼珠子轉了三轉,家裏做主的還是他娘,他家要拿好處必須和李老太站在一起,也忙摟著白老啞的胳膊。
兩人使了吃奶的勁兒不讓自己老子打老娘,李老太一看老頭子動不了,立馬來勁兒了,跳著腳罵。
白老啞平日裏和個悶葫蘆一樣根本罵不過李老太,抬手就要打,但是兩兒子死命抱著他根本連李老太的手指頭都摸不到,白老啞一生氣打兒子,兩個兒媳婦心疼男人又哭又叫的。
老白家亂成一鍋粥,白老三一家子喜氣洋洋。
東家的菜硬,農村人都實在,生怕讓東家吃虧,小夥子們使出十分的力氣幹活,愣是把兩天的活計一天幹完了。
晚上白老三一家子對付吃了口剩飯,飯桌上王美蘭見姑爺出去了,拉著閨女手偷偷說:“俺當時就不應該聽你爹的,讓你嫁給個窮知青,現在可好,啥也沒有不說還得租房住,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
慕正東上完廁所回來,正聽到丈母娘數落他,正要推門的手懸在半空,他想知道對於這段婚姻,小媳婦心裏到底是怎麼想。
屋子裏傳來白萌萌的聲音,“娘,爹從隊上要了塊宅基地,等攢夠了錢我們就蓋房。”
白老三也咳嗽了一聲,“萌丫娘,咱們姑爺是個有本事的,蓋房子還不是早晚的事兒?你看咱姑爺把房整的多幹淨?”
“蓋房咱們先不說,俺問你,剛套的屋子得曬曬才能住人,今個晚上咱們丫頭和外孫子住哪裏?”
白萌萌打圓場,“娘,領袖教導我們說,困難是暫時的,前途是光明的,不就這一兩天的事兒,湊合湊合就行了。”
“你行,孩子呢?俺的乖孫孫咋辦?老白家是不能住了,你們兩個到是跟我說個子午卯酉出來。”
兩個小奶娃跑了一天累的不行,窩在媽媽懷裏睡著了,白萌萌心裏疼的很,大人怎麼著都能湊合,但是孩子呢?這麼一丁點兒大就跟著她遭罪,白萌萌心裏真舍不得,她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一時間屋子陷入了沉默。
結婚四十多年,白老啞連一個手指頭都沒舍得碰過李老太,這一巴掌下去李老太可不幹了,她捂著腮幫子扯著嗓子嚎:“打人拉,殺人拉,白老啞打人了,俺和你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