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年紀的見長,阿爹托關係送我去私塾讀書,私塾的孩童,老是欺負我,都叫我小掃把星,就連先生都對我如同蛇蠍一般的躲避。
我回去告訴阿媽我的委屈。阿媽這時的臉色已經漸漸紅潤起來,雙眸裏麵如同年輕時水靈靈的,開始有了生氣。
自從,阿媽搬出老道說的大凶之宅後,病情不知怎麼回事日漸好轉。唯一遺憾的是現在還不能下床走路。
據聞,阿媽以前是我們平陽鎮遠近馳名的大美女,大才女,很有學問。
阿爹為了追阿媽,四書五經都背過,隻是後來家道淪落阿爹迫於生計,才去當了屠夫。
阿媽被病魔纏身的這段時間,雖然模樣消瘦憔悴了不少,但年輕時的風姿依然可見。
紅白的肌膚,彎彎的眉毛,水靈靈的大眼睛,微微挺起的鼻梁,尖尖的下巴,每當笑起的時候,一張瓜子臉上都會印出一對深深的小酒窩。充滿了清幽氣質。
但這些都是我憑著兒時記憶裏的阿媽,描繪出來的。
阿媽聽了我的抱怨,輕聲把我喚到床頭,然後,讓我坐在她的枕邊,微微的抬起了她的頭柔聲道“風兒,你以後可是要做我們家的頂梁柱。小男漢要宰相肚裏能撐船,不能和你的同窗同學,一般見識。”
“再說,阿媽希望你學有所成,將來做一個利國利民的人。你一直是阿媽,阿爹的希望......”
阿媽安慰了我一刻鍾左右,我心裏的陰霾漸漸消散了,又蹦蹦跳跳的跑出去幫阿媽打熱水,為她擦臉。
阿媽慈愛的看著我,眼睛裏麵有盈盈笑意。
阿媽睡的那張木床已經破爛不堪,可阿爹為我置辦的卻是一張嶄新的小床。
我看到這些時,暗暗在心裏發誓,我一定要努力讀書,將來做一個有用的人,讓阿爹和阿媽能揚眉吐氣,讓詆毀阿爹阿媽的那些人知道,沈絕的兒子不是掃把星,更不是不詳之人。
阿爹和往常一樣,去葬墳場為那些墓地,打理雜草,擺上些酒水,吃食。轉眼之間,阿爹帶著我們一家已在這裏安家一年。
我們一家人自從搬來這裏,家裏再沒出過什麼異常,風平浪靜的。
有天晚上,阿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對我說,他一輩子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阿爹說完不時的長籲短歎。
我那時握著小拳頭,深深的看了阿爹蒼老的麵龐,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阿爹今年才三十八歲,可長長的辮子上,已經依稀可見白發,皺紋也堆滿額頭,眉毛上麵有幾根白的眉毛,不算太大的眼睛,裏麵都沒有了鋒利。蠟黃的臉龐,隻是上麵還挺著寬大的鼻梁,證明曾經的阿爹也意氣風發過。
我還像往常一樣,白天去私塾聽先生講書,和阿爹一起出門。
阿爹經常去幫張老二家做農活,貼補家用,午時的時候他會回來照顧阿媽吃飯。
今天的私塾裏麵轉來了一個外鄉人,他叫馬加爵,同窗們說他家裏很是有錢,由此一些小馬屁精,成天的圍著他打轉。
那小子也很是闊氣,時常用糖果打賞他的那些個狗腿子。
我基本不和任何人,有過交流,冷冰冰的,一副冷傲模樣。
可我知道,我其實不是冷傲,隻是害怕如果誰和我做了好朋友之後,我會不會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