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好像來早了,私塾裏麵隻有幾人在,昨天被我揍了一頓,馬加爵的狗腿子卻是一個都還沒出現。
阿爹在來的路上告訴我,今天張老二兒子張文修結婚,所以他才會早上火急火燎趕去,張老二對阿爹不錯,阿爹右手不靈活,他隻叫阿爹弄點輕鬆活兒,工錢還比一般人高上許多。
張老二家那小子我見過幾次,卻不熟悉,比我大上六歲。今年剛好滿二十二歲,我感覺他很怕我。阿媽也告訴我,我十六歲生日快到了,是個小大人了。
一刻鍾後,慢慢出現幾個高高矮矮的人頭。一個童顏鶴發的老人手拿戒尺,摸著他花白胡子,步伐蹣跚走了進來。
能容納二十個人的私塾,四壁都是木板,有兩個窗戶,五排座位。中間有一條一米寬的過道,老人就是先生,他慢悠悠從門口邁著蹣跚步伐,走到了課堂桌上,清了清嗓子。
這時,昨天被我揍的那三人出現了,不過馬加爵依然沒出現。他們三人就是馬加爵的狗腿子。
此時,三人皆是不懷好意的看著我,眼眸裏麵射出陰狠之色,其中長的高大壯實那人,衝我森森的笑了笑。
我看到後,突然有種不好預感,很是強烈。心裏有點毛毛的。但少年的好強心切,我硬是硬著頭皮,冷冷的朝他們笑了笑,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嚇的那個膽子比我還小的朱林,縮了縮頭,不敢看我。
他們三人,一人骨瘦如柴,一人高大威猛,一人渾身肥肉。馬加爵叫他們大毛,二毛,三毛。
大毛叫高山,是鎮裏一個惡霸的孩子,二毛叫朱林,家裏父親是趕馬車的馬夫。三毛叫劉青,家裏好像是盜墓賊。說阿爹壞話,就是這個骨瘦如柴的三毛挑起。
臨近傍晚,我弄了吃食,又回到私塾。太陽光慢慢從窗戶裏爬出去,夜色漸漸降臨。
私塾裏隻聽見,我們子曰子曰的聲音。我感覺我們這樣,如同呆頭鵝般。一時間,心思竟沒有放在書本上。
先生看到我走神,之後,不由分說的對我大罵一通,說我沒有教養,怪不得是個掃把星。我聽了不敢說什麼,諾諾的挨批。
這時,先生不知道發什麼瘋,渾濁的眼神發直,如同被鬼上身,便手舞足蹈起來,拿著他的戒尺,翻過手掌,握著戒尺用力敲打著他頭顱,瘋瘋癲癲喊道“我是老不死的,我罪該萬死,我嘴噴大便,我應該五馬分屍,入油鍋地獄。我不該這樣說自己的學生。”
先生頭顱額頭處,被戒尺拍出鮮血,血水布滿額頭,一滴滴流到臉頰,看著猙獰而恐怖。此時,大毛,二毛,三毛聲音幾乎同時響起指責道“沈長風,你這個妖邪之人,你對先生施了什麼邪法,使得先生這樣。你這樣要遭天譴的,會不得好死。”
他們話才說完,先生停下手上動作,風一般從我坐的第五排,飄到他們身坐的第一排。手上的戒尺快的讓我眼花繚亂,每一下都沉重有力落在他們身上。
私塾同窗,如同見鬼的看著先生,縮了縮他們的頭,一時間鴉雀無聲,落針可聞。過後,又瞅了瞅我,全部震驚的張大嘴巴。其實現在這種場麵,我也驚訝不已,這個到底是什麼情況,讓人百思卻不得其解。
大毛,二毛,三毛被先生打的哭爹喊娘,但卻不敢還手,他們的身子如同被定起來,不可移動。我懷疑這樣打下去會不會把這三人打傻了。
先生在鎮上德高望重,受人敬仰,這也是先生罵我,我聽之任之,不敢回嘴的原因。
可現在這個場麵,卻很是混亂,看的我瞠目結舌,腦袋直打結。難道先生真的瘋了嗎?
“先生,你瘋了嗎?你醒醒,趕快醒醒。我是你學生,高山呀!你為人師表怎麼可以這樣,不由分說打你學生。”
“先生,別打我,我雖然肉多,但我怕疼,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