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鍾後,侍者推著餐車進來。
一份豪華的家庭晚餐,有菠菜濃湯、香煎鵝肝、烤春雞、熏肉塔、金槍魚迷迭香鹹撻、聖雅克扇貝、烤卡芒貝爾奶酪、白汁燴小牛肉,還有一瓶波爾多幹紅,足夠一家五口的分量。
侍者細心擺好餐桌,輕聲問道:“請問先生幾位?”
“一位。”
侍者為他放好一套銀質的餐具,點起蠟燭架,讓餐廳充滿了異國情調,又說:“先生需要音樂助興嗎?我們這裏有維也納愛樂樂團的小提琴手、前蘇聯國家軍樂團的樂師以及西班牙的宮廷樂師……”
“不用。”
侍者見客人興致不高,很聰明的閉上嘴巴,做完一切準備後退出房間,說:“先生有什麼需要服務的請按鈴,祝您用餐愉快。”
廖學兵心道這侍者倒是好素質,比貞觀會所的還強上那麼一點點。廢話,一份晚宴套餐,足足一千六百八十八元,沒點素質能行麼?
應該怎麼下手?
廖學兵一邊吃東西一邊思索著,摁鈴叫來侍者,故意皺起眉頭裝作很不高興,問道:“我剛才上來,聽到什麼亂七八糟的,搞什麼新聞發布會,吵得要死,是哪家單位?”
侍者忙賠笑道:“先生,是一家韓國跆拳道的代表團,在四樓大廳召開新聞發布會,希望沒有打擾到您用餐。”
“哦?我也挺喜歡跆拳道的,怎麼沒聽說過這事?”廖學兵抬起頭,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
侍者忙說:“先生,新聞發布會由韓國代表團主辦,本店隻是協辦。發布會的門票隻提供給媒體和合作方,抱歉我們無能為力。”
廖學兵微微點頭表示理解,說:“我就問問,並不是非參加不可。那發布會都有什麼人哪?”
“先生,我、我不是很明白,對不起,我對跆拳道不太了解。”侍者想了想,說:“隻聽說過一個,叫做潘時森的,好像還是華人。”
廖學兵吃了一驚:“那可是跆拳道的宗師啊!他竟然也來芙蓉大酒店了?我的天!”
那侍者賠笑道:“有什麼能為您做的麼?”
“我很希望得到一份潘時森的簽名,他一直是我仰慕的對象。”廖學兵遞出十張紅彤彤的鈔票,說:“你能幫我這個微不足道的小忙嗎?”
“我、我不敢保證……”侍者猶豫著,看著鈔票眼睛不肯移動,道:“去新聞發布會現場必須持有主辦方的邀請函……不、不好意思……”
廖學兵皺眉道:“我不喜歡追星,對跆拳道僅僅隻是憑著一番興趣愛好,而且我朋友開辦有一家跆拳道館,如果能得到潘時森的簽名裝裱起來掛在牆上,你可以想象得到對我有多大幫助。”
“可是……”
“進不了現場不要緊,等他們結束後我可以在樓道上和他打個招呼就心滿意足了。”廖學兵又從錢包掏出一疊鈔票摞在上麵,淡淡的道:“你幫我留意他們的動向,可以麼?”
侍者終於心動了,吃力的說:“我、我、我會盡力的。”
廖學兵把鈔票往他的方向推了推:“請原諒一位跆拳道愛好者的熱情,但請不要說出去。畢竟我是個有身份的人,讓別人知道我瘋狂追星不是什麼好事。”
侍者趕緊將鈔票收起,討好的笑道:“先生您放心,為客人服務是我的最高宗旨。”
吃過晚飯,打開電視收看中海天空電視台的武林頻道,正在播放有關貝殼杯的消息,自己在電視裏也露了幾秒鍾的小臉。
廖學兵隻覺有趣,津津有味看了一會兒,心想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侍者身上,自己還是得做一些事情。
他打電話讓雷飛翔過來做好準備,在關鍵時刻配合自己做一部分工作。
沒多久,侍者帶著一股論功行賞的喜氣洋洋的表情回來了,小心翼翼笑道:“老板,我打聽到了,韓國跆協代表團通通住在二十七樓,包下了八個套間,每個套間二到四人不等。老板,客人住房的信息原則上不對外公開,我這可是費了好大功夫才問來的。”
廖學兵問道:“潘時森具體住在哪號房間?”
侍者撓撓頭:“這個倒是不知道。”
廖學兵把一千塊放在桌上:“你去打聽清楚回來告訴我,這錢就是你的。”
侍者頓時喜上眉梢,樂滋滋的去了。
廖學兵把帶來的行李包打開,翻出一套準備好的休閑長袖T恤、牛仔褲和運動鞋換上,搖身一變成了普普通通的鄰家大男孩模樣。
上到二十七樓,出了電梯門,外麵果然有兩名衣著整齊的保安四處走動,腰間別著橡膠警棍,神色警惕得很。
廖學兵裝模作樣拿出電話撥打的樣子,一邊若無其事跨進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