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雲翼在詩體上持代興之論,對於唐詩總體的發展,則持進化的觀點。他認為就不同朝代而言,唐詩勝唐前詩;就唐詩自身而言,盛唐勝初唐,晚唐勝中唐,“這種進化的文學意義,可以貫穿唐詩的全部脈絡”。胡雲翼對唐詩四期的探討,便一方麵勾勒其起、盛、變、衰的波浪狀發展流變,一方麵著力於挖掘每一期的“進化”之處。他又指出,這種進化或曰唐詩的興盛,既由詩體變遷等內因造成,又有外因的影響,主要有以下三點:南北民族融合造成唐詩的新氣象;政治上的詩賦取士、帝王等上層統治者對於文學的愛尚推動了唐詩的發展;開元以後200年紛亂的戰爭給唐詩提供了絕好的資料。本書的主體部分,即作者對唐詩四期的論述,便貫穿著內外因的思考。
第一期指出張九齡、陳子昂的複古,以及新體詩的初步發展,並一一探討了王績、四傑、上官儀、沈宋、劉希夷、張若虛等詩人對於初唐詩發展的貢獻。第二期即最受關注的盛唐時期,胡雲翼對此用力頗多,從原因、作家、流派等多方麵進行探討。他認為,盛唐詩成功的原因在於藝術表現上的熟練巧妙和天寶以後紛亂的時代,即從內因和外因兩方麵來加以挖掘。李白、杜甫作為唐代頂尖的詩人,胡雲翼強調其成功在於他們所作的是“時代文學”:體裁上的新形式,風格上的新格調,描寫上的新內容。並仍然注重從“新體”的角度加以探討。他指出,李白的古詩,氣勝於情,是抒氣詩;他的絕句,情勝於氣,才算是抒情詩。杜甫的詩有兩方麵的成功:有生活內容的悲劇敘事詩,有情感生命的新體律詩。這些論述都能言簡意賅地抓住詩人詩體的特色。胡雲翼進而指出第二期有兩大流派:一是以王昌齡、高適、岑參、王之渙、王翰等為代表的邊塞派,一是以王維、孟浩然、儲光羲等為主體的山水派。從李、杜兩大詩人和邊塞、山水田園兩大流派來探討盛唐詩,可以說,成為此後盛唐詩史書寫的慣例。
對於第三期即中唐詩的發展,胡雲翼仍然從時代背景切入,認為這一時期“最紛亂”,“紛亂是中唐詩的泉源”。他將中唐詩分為四大流派:接續王昌齡等寫普遍生活的李益、劉禹錫、大曆十才子;接續王、孟山水派的韋應物、柳宗元;接續杜甫寫實的白居易、元稹;接續李白轉而為奇的韓愈、李賀。胡雲翼十分讚賞李益,認為李益的絕句“比盛唐絕句更覺進步”,“他的七絕幾乎沒有一首不好”,“七絕的境界到此,可算是最高的境界了”。他對劉禹錫模仿民間歌謠所作《竹枝詞》等也很讚賞;他又強調,能夠真正代表“時代文學”的,是白居易一派的詩。這些都是其“平民文學”觀的體現。胡雲翼接著指出,如果說第三期的特色是白居易的通俗和韓愈的奇險,第四期則變為唯美主義。“技巧與工麗,是晚唐詩的最大進步。”杜牧和李商隱都擅長七絕,李商隱還擅長律詩,但流於晦澀。持著進化論的觀點,胡雲翼認為,唐詩發展到晚唐,是發展到極處,也就是發展到絕處。
胡雲翼在詩體上持代興之論,對於唐詩總體的發展,則持進化的觀點。他認為就不同朝代而言,唐詩勝唐前詩;就唐詩自身而言,盛唐勝初唐,晚唐勝中唐,“這種進化的文學意義,可以貫穿唐詩的全部脈絡”。胡雲翼對唐詩四期的探討,便一方麵勾勒其起、盛、變、衰的波浪狀發展流變,一方麵著力於挖掘每一期的“進化”之處。他又指出,這種進化或曰唐詩的興盛,既由詩體變遷等內因造成,又有外因的影響,主要有以下三點:南北民族融合造成唐詩的新氣象;政治上的詩賦取士、帝王等上層統治者對於文學的愛尚推動了唐詩的發展;開元以後200年紛亂的戰爭給唐詩提供了絕好的資料。本書的主體部分,即作者對唐詩四期的論述,便貫穿著內外因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