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前一步,用全身力氣抱了抱他,像抱了抱回憶,抱了抱從前的自己。
歐先生的手忽然突兀地鬆開了,我直起身,轉頭看看,保姆沒能攔住陌生的客人,那個人此時就站在院子裏看著我跟歐先生。
我用袖子抹了一把臉:“冬冬… …”
他麵色鐵青,側了側臉,看看我,又看看歐先生,像是不肯相信似的:“怎麼回事兒姐姐,你,你跟我說說清楚… ….”
我見他那樣子,我又看看自己此時的姿態,霎時覺得汗毛都立起來了:“你,你怎麼在這裏?”
冬冬不肯看我,聲音喑啞:“你先把手從他身上拿下來。”
我聞言立馬照做。
歐先生搖頭竟輕輕笑了。
“我想問你事情,我想我們先要私下裏說說清楚,我跟你過來的。我等在外麵,但是你好久不出來。”冬冬說。
我真是蒙了,我怎麼能想到冬冬會跟到這裏來?我我我,我了半天我沒說出來話,張開嘴巴就結巴了,冬冬你聽我說… …
歐先生先說話了,他看看冬冬,他可能覺得事情還不夠大,我還不夠麻煩:“怎麼我跟悅悅不能見麵嗎?你是她什麼人呀?”
同樣的問題,時隔經年,換作歐先生問冬冬了。
冬冬轉頭看自己的對手,他扯著嘴角笑笑,冷靜地,單刀直入地:“現男友。而你是前任的前任。你在做什麼?現在想起來跟她見麵,替她說話了,那你早前去哪裏了呀?她最需要的時候你在哪裏快活呢?”
歐先生氣結,竟一時沒說話,這等嘴巴潑辣的人物居然被冬冬直懟了。
一個回合。
我看不得這個:“冬冬走吧。”我把他往外推,“這是歐先生的家呀,我來找他的。咱們別在這裏鬧了,咱們出去。”
冬冬站定了,我怎麼都推不動,我低聲求他:“你要幹什麼呀冬冬,非得在這兒跟我興師問罪嗎?咱們先走好不好?”
“我不。”冬冬忽然甩開我的手,低聲地,焦躁地,“姐姐,你就在這裏跟我說清楚,投標之前你為什麼來見他?今天你為什麼來見他。你就在這兒告訴我,你,你,”他哽住了,瞪著發紅的眼睛,艱難無比,“… …你,你是不是騙我了?”
我抬頭看他:“你說呢?… …冬冬你覺得我會騙你嗎?”
“你不會。”他馬上說,“但是你為什麼在這裏!你說呀… …”
“百分之零點七的差價。確實是很蹊蹺呀。”歐先生說,“要是我,也得問問明白。我是悅悅唯一的懷疑,她來問,很正常。”
冬冬看著歐先生沒說話,這話他是同意的。
我們一起看著歐先生,他手裏拿著咖啡,慢條斯理地:“投標價格最終是我敲定的。我們的投資經理做了非常詳盡的調研。除了有印度融資方的材料,還有對手公司的材料。我不知道他們怎麼做到的,但是我想我看過的那份文件,就是你公司的。我根據上麵的分析數據估算出你們會提出報價,那我就稍微高一點,恰恰能夠中標,但是差額不能太大。就是這麼回事兒。”
我上前一步,用全身力氣抱了抱他,像抱了抱回憶,抱了抱從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