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桌子都是紅紅綠綠的情趣用品,其中一條帶著毛的軟鞭還骨碌碌順著桌沿滾到了地上,唐禹才戰戰兢兢抬起頭,下一刻就羞恥得想要暈過去。
“你要是想問我怎麼弄到抽屜鑰匙的,我也可以告訴你。”景致把一支鋼筆扔到他麵前的地上,上麵的18K包金筆尖已經被撬爛了,“我拿它弄開的,然後就發現我以前真是小看唐表舅你了。”
唐禹“咚”的一聲跪下,流著血的頭重重磕下去,膝蓋正好壓在鋼筆筆尖上,那一刻他光忙著渾身篩子一樣地抖,都沒感覺到痛意:“大小姐!大小姐!我的錯!全是我的錯!我以死謝罪!您要是覺得死太便宜,那隨您怎麼折騰我都行!大小姐你寬宏大量饒了我全家!求求您!求求您!”
景致這個人睚眥必報心狠手辣是在道上出了名的,別人傷她一寸她能還回去一丈。從這一點上說,她跟商逸簡直就是絕配。商逸尤其擅長等人以為安全了的時候在人背後微笑著對準心口開槍,但他好歹還仁慈地一擊致命不讓人太痛苦。景致就不一樣了,她特別擅長的是拿著一把鈍刀子,不光是當事人自己,連同當事人最在乎的人一塊兒把他們身上的皮肉骨頭順次地、慢慢地、一點點兒地割下來,不管這過程有多撕心裂肺,她都能全程看完,並且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嚴格來說,商逸並不是第一個打景致主意的人,但他肯定是第一個打了她主意至今還能完整無缺的人。在景致十六歲生日宴上,城西林家喝大了的二公子曾經醉醺醺地湊過來,趁著景致周圍沒人調笑說讓她陪睡一晚,景致當時什麼都沒說,連景肅年都沒告訴,結果這個林家二公子不到三天就出車禍死了。人人都說死得蹊蹺,林家有人查到景致身上,偏偏她還不承認。
“現在知道後悔了?你那點兒後悔值得了兩千三百萬?”景致走到沙發旁交疊著腿坐下,臉冷得像覆了一層霜,“你要是這三個月老老實實當你的草包,也用不著現在跪在地上求我。或者說,你要是這三個月吃喝嫖賭玩過火玩死了,我頂多幫你賣了你那棟羅水灣的別墅,肯定不會打你那對女兒的主意。偏偏你把公司搞成了一坨屎,你人又好死不死地站在這兒,還妄想讓我饒了你?”
唐禹什麼廢話都不說了,隻咚咚咚地把頭往地上磕。
“唐表舅,你知道我平生最恨什麼。”景致眼波一動沒動,冷眼旁觀了一會兒,心平氣和地說,“我最恨的就是你這種人。景家有難的時候你隻會拖後腿,我剛把公司弄出點兒起色轉眼你就能把它弄回苟延殘喘,拿著別人賺的錢揮霍的時候臉不紅氣不喘,等被發現了就知道裝可憐往地上咚咚磕頭。要是人人都磕幾個頭就能算了,那我可真就成了聖母了。你今天就是把這地板磕穿了也別想我改主意,一會兒就給你那倆女兒打電話,讓她們訂明天的機票回來,後天我要是看不見她們,那我不介意大後天的時候讓你看見她倆的屍體。”
唐禹抬起頭來,臉上一把血一把淚,模糊得像是雨天泥水裏的橄欖球,景致瞥他一眼,說:“這樣吧,快速點兒,你那對如花似玉的漂亮女兒不要去坐什麼台了,我聯係一家公司讓她們去拍AV怎麼樣?就按照你那電腦裏六百六十六部片子挨個拍過去,什麼時候拍完了,什麼時候就解脫了,你覺得如何?”
唐禹瞪大了眼,下一刻就要破口大罵,景致微微一笑,按住胸口的衣服微微俯身:“恨死我了是不是?想咒我報應不爽是不是?沒關係,隨便罵,反正我也恨死你們這些不中用的蠢貨了,也巴不得你們能一樣報應不爽呢。我這人不信什麼牛鬼蛇神,要是你們這些詛咒能管用,那我早就死一百次了。”
暗中跟隨景致的倆保鏢這兩天過得苦不堪言。
景致那天從製藥公司出來已經淩晨兩點,結果她沒去休息反而直奔下一個博彩公司,在裏麵待了三個小時又去了娛樂公司,等她從娛樂公司出來回到製藥公司的時候,正好迎上冉冉朝陽之下的上班高峰期。
緊接著景致又馬不停蹄地去了攝影棚、銀行、高級會所,又輪流去了三個公司,然後又是高級會所、銀行、公司、會所、公司……總之基本上每兩三個小時景致的地點就會換一次,但都是在繞著這三個地方轉,壓根沒去過酒店。
保鏢甲在連續盯了三十個小時後終於撐不住了,趴在駕駛盤上有氣無力地去拍保鏢乙:“哎,你困嗎?”
“你這不廢話嗎?”
保鏢甲指著一個樓層的窗戶:“那個祖宗怎麼還不去睡覺!我這輩子要成為因困而死的第一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