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裏,商逸一手摟住還在睡的景致,一邊盡可能輕聲地把膝上的彙報文件翻了翻,翻到中間一頁停了一下,挑了挑眉:“總共虧了三千多?這幫廢物比我想得更蠢。”

景家剛倒那會兒,這三家公司立刻就跟抽了骨頭一樣沒了形。那時正逢景致剛剛被關在商家祖宅,商逸為了安撫她,曾拿出不小一筆錢扔進了這三個無底洞。結果商逸把這個消息告訴景致的那天正好是他跟景致初次上床的第二天,惹得一貫習慣往壞處想的景致當場奓毛,差點真的把祖宅給燒了。

杜衡從副駕駛位上回過頭,拿出貼身總管盡職盡心的派頭壓低聲音說:“那我明天就去劃賬?”

商逸一根食指在架起的腿上敲了敲,笑了笑:“你覺得如果我不主動幫忙,景致這回會怎麼籌錢?”

杜衡心想我怎麼會知道景致那腦袋瓜裏會想些什麼,我隻知道你要是不遂了她的願,那接下來的日子大家一定都不好過,這麼想著的時候正好看到景致窩在商逸懷裏熟睡的半張側臉,長睫毛,翹鼻尖,嘴唇微抿,皮膚白而亮,恍惚覆了一層玉一樣。

杜衡忍不住分神了兩秒鍾,回過神來以後在心裏罵了句娘。就算他討厭死景致那種囂張傲慢的死德行,他還是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女人簡直漂亮得就像個狐狸精一樣。

“先不管她,回頭再說。”商逸瞥了一眼杜衡,淡淡地說,“杜衡,你那對眼珠又不想要了?”

“……”

景致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醒過來睡眼迷蒙的片刻裏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但她知道自己的手正被商逸攥在手心裏。商逸的手修長柔軟,掌心略有薄繭,是握槍慣了留下的痕跡,這點觸覺細微,一時並不容易在意,但景致被他關了禁閉半年多,沒少被迫跟他十指相扣掌心摩挲,時間久了,這絲不同就不由自主刻在了心裏。

景致麵無表情地順手一抓,覺得有點不一樣,抬起手一看,發現自己的十根手指全都變成了光禿禿的,指甲一丁點都沒剩下。

“我幫你把指甲全剪了,省得一會兒你到處亂抓。”商逸坐在床邊,覺得景致躺著拿一臉不可思議的眼神先瞪著手指再瞪著他的模樣有點好笑,給了她半分鍾緩衝時間,而後手開始順著她的脖頸往下遊移,垂著眼看她深紫色吊帶睡衣與瑩白皮膚對比出來的衝擊力,慢慢地說,“不要給我說你月事還沒完,你睡著的時候我幫你洗了澡,確認你現在完全可以進行,嗯,怎麼說呢,房事。”

說完的同時突然在景致身上不輕不重地一掐,景致眉頭一皺,忍不住溢出半聲悶哼,另外半聲還沒有發出來就被商逸捏住下巴,俯身銜住了舌尖狠狠吮吸。

基本上來說,隻有跟商逸在一塊兒,更確切地說是在床上時,景致才會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女人。商逸對她的身體一直非常感興趣,感興趣到之前她在這裏住的那半年多甚至有一多半的時間都是在臥室度過的,不是被商逸折騰得生不如死休養中,就是在從休養中被商逸折騰到生不如死。

那段時間過得真是無比淫靡,景致再是臉皮厚想起來也忍不住要臉紅。商逸的節操八百輩子以前就被丟到了南海,景致在床上再怎麼跟他求饒都沒用。有的時候實在熬不住景致就開始裝暈,但裝著裝著就會被他撩撥得露了餡,這時候商逸就半點憐香惜玉的觀念都沒有了,景致的結局往往隻剩下一條,那就是真的暈過去。

今天晚上也是這樣。景致腦中飛快算計著這兩天得罪他的程度,接著預料到今晚必定不會很好過。她現在已經總結出了經驗,那就是在上床這件事上,不管她反抗還是不反抗,結果其實都一樣。總歸她反抗的那點兒力氣對於商逸來說基本可以忽略不計,甚至這個人之前還曾經這樣厚顏無恥地對她說:“你再使力氣,我也隻拿它當情趣,還是省省吧,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