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致聽到一半就已經麵無表情,看了他兩秒鍾,冷聲問:“誰幹的。”
“……”陳鬱有些哆嗦著嘴,“是,是……”
景致一個煙灰缸砸到他的腳底下:“說!”
曾鬱閉上眼,大義凜然地說出了口:“是舟少爺。”
這句話一說出來,整個房子都安靜下來。商逸本來正架著腿看熱鬧,手中茶杯微微一頓,嘴角也漸漸收了笑容。
景致的臉色就更是陰沉得沒法看,曾鬱偷偷看了她一眼,覺得她的眼神在那一刻驟然變得銳利冰冷,就像是一把剛剛磨好的刀刃,輕輕一刀揮下去,就能讓曾鬱這條命今時今刻交代在這裏。
曾鬱後背的冷汗唰唰地流,躬著的腰一直沒敢直起來。
過了半晌景致才冷冷地開口:“景舟?”
“……是。”
“為什麼?”
“大概是因為,唐經理這對雙胞胎女兒跟舟少爺是大學同學,而且,”曾鬱小聲說,“舟少爺到現在還一直暗戀著那個姐姐唐寄瑤。”
接下來景致沉著臉看了曾鬱有足足一分鍾。等曾鬱覺得自己的冷汗已經順著褲腳流到了地板上,景致終於簡練地吐出兩個字:“廢物。”
“……是,是。”
景致咬了咬牙,又說:“一群廢物!”
曾鬱哭喪著臉:“……是,是。您說得是……”
景致深深吸了一口氣,冷聲問:“現在他們人呢?”
“這個,目前還不知道……”
“不知道?”
曾鬱腳軟得都想跪下去:“是,是的。我一查到是誰做的就立刻趕過來彙報給您了……”
“現在就去找。”景致靜默片刻,深深吸了一口氣,把每個字都咬得分外冷靜清楚,“找到了把唐寄瑤留條命帶我麵前來。”
留條命這三個字的意思很微妙。隻要還沒有死,都可以叫作留條命。更何況景致隻提到要留著唐寄瑤的命,那就意味著如果到了必要的時候,除了唐寄瑤,其他人包括她妹妹都是能夠不管死活的,完好無損的活人可以,完好無損的屍體也沒關係,再加上景致的語氣冷冽得如同刮著刀子一般,聽得曾鬱心頭一顫,急忙低下眼:“……是。”
景致的肩膀上曾經有一記子彈留下的疤痕,直到後來商逸請了整容醫生,才把那塊不怎麼好看的疤痕給徹底除去。
那塊傷疤是當初景家跟商逸最後一場拚死火並,商逸一個手下瞄準了景舟要射擊的時候,彈盡糧絕的景舟眼疾手快地把景致抓過去擋在身前喂子彈的後果。
那個晚上以後,景家終於一敗塗地,景致躲避及時才讓那顆子彈射在了肩膀上,但還是由於搶救不及時失血過多,躺在醫院加護病房裏昏迷了十多天。
從那以後,景致算是跟景舟徹底斷絕了關係。
本來景肅年還活著的時候,景舟一度被景致的表象所迷惑,對這個妹妹算得上是嗬護備至。那時候景致敷衍得也用心,時常跟在景舟後頭一迭聲地“哥哥”撒嬌,讓景舟大有飄飄然之感,於是就覺得有這麼一個漂亮又懂事的妹妹是一件很有麵子的事,甚至肯冒著挨揍的風險偷偷帶著景致溜出門玩。
景致聽到一半就已經麵無表情,看了他兩秒鍾,冷聲問:“誰幹的。”
“……”陳鬱有些哆嗦著嘴,“是,是……”
景致一個煙灰缸砸到他的腳底下:“說!”
曾鬱閉上眼,大義凜然地說出了口:“是舟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