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突如其來的黑影就是軒轅墨,不過才三個月不見,軒轅墨的身量似乎又高了一些,她也不知道是從哪裏突然出現虛扶了薑劄一下,但是很快又消失不見。
薑劄抬眸看去,身後卻又傳來管事嬤嬤的聲音。
“娘娘,貴妃娘娘近來風頭正盛,您還是讓著她一點為好啊……”管事嬤嬤看起來是恭恭敬敬的模樣,但是實際上她覺得薑劄大約已經大勢已去,也用不著多麼尊敬了。
“嬤嬤應當是很想去蕭貴妃宮中當值吧,隻可惜是跟了了本宮了。”薑劄若有若無的歎了一聲,轉過身便不再理會管事嬤嬤。她快要控製不住自己的臉色了,再多呆隻怕會被人看出端倪來。
驚蟄也連忙跟在薑劄身後,薑劄關上門吩咐道:“本宮準備歇息片刻,任何人都不要來打擾。”
那嬤嬤是樂得清閑,自然是不會再湊上前,連帶著其他奴仆也懶散了許多。
薑劄打開窗,在桌前靜靜等待了一會,果然,軒轅墨就從窗口飛身而入。驚蟄險險抑製住喉中的驚叫聲,見薑劄是早有預料的模樣,她垂著頭,想著門口退去。
“你何時回來的?”薑劄端著茶杯,臉色有幾分陰沉下來,她看著皮膚也被曬得有幾分黝黑的軒轅墨發著問。
“就在方才。”軒轅墨沒有得到薑劄的吩咐,也沒有坐下,看似乖巧的站在一邊。
“為何回宮裏?邊疆那邊是何情況?”薑劄不是不急,而是在別人麵前,她急起來隻會讓別人也心神大亂,她預料的到如果薑權和軒轅墨沒出事,這幾天應該會有消息了,隻是具體什麼情況她還是一無所知。
“薑將軍並沒有被俘虜,這是我們給馬副將下的套子。當日馬副將本想通敵將薑將軍送給敵人,好在將軍機智,我怕你們擔心,便同將軍商量好,裝作負氣的模樣回來報信。”軒轅墨一字一頓的終於是解釋清楚了。
“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薑劄聽見薑權沒事,懸了幾日的心終於算是沉著下來。
“我們需要您的幫助。”軒轅墨抬起一雙幽黑的眸子,悠悠的看向薑劄。薑劄微楞,道:“我在深宮裏,能有什麼幫助?”
“這裏是馬副將通敵的罪證。”軒轅墨掏出一封信,輕輕放在了桌子上,“希望您能夠在馬將軍回京的那一刻,將證據呈現在所有人麵前。”
馬副將應當是回京一趟,接受封賞,那時候在邊疆的薑權應當也有動作。
“這個,你交給薑家不是應該會更好?”薑劄暫且沒有接過來,她看了一眼那信奉,突然抬起眸看向軒轅墨。
軒轅墨卻沒有說話了,他垂手站了一會,見薑劄似乎是執意要得到答案,便突然飛身而起,從窗口離開了,最後也還是沒有說別的。
薑劄拿起那封信,靜靜的坐了好一會,最後還是收了起來,派人去通知薑家了。
“娘娘,您打算怎麼用這封信?”驚蟄見薑劄靜坐了好一會也不動彈,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給她更衣,一邊說著。
“就當我是個平頭百姓,自當是擊鼓鳴冤。”薑劄眸中浮起笑意,這封信,自然是要讓越多人看到越好。
軒轅墨走後不久,就是馬將軍回家的日子,馬將軍誌得意滿,軒轅洛身為皇帝,攜著文武百官在城牆親自迎接他的歸來,那排場仿佛是打了多少場勝仗一般。從前薑權不管打了多少場勝仗,也是沒有這個待遇的。
“馬將軍可辛苦了。”遠遠瞧見馬將軍騎著高頭大馬悠悠的走了過來,軒轅洛就迎接了上去,薑清隨著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便自然有人準備卻通知薑劄。
馬將軍已步入中年,之前被薑權壓著那麼多年都隻是副將,現在終於有一天是打了翻身仗,也是得意至極,他搖頭晃腦的從馬上下來,先恭恭敬敬的給軒轅洛跪拜了一下,很快就被軒轅洛扶起來,說道:“愛卿免禮,這番路程遙遠,辛苦愛卿了。”
馬清隻正待說話,城門不遠處的鼓卻是咚咚咚的響了起來,所有人俱是臉色一變。
那鼓是先皇留下來,為百姓伸冤的鼓,平日裏沒有人敢隨便敲響那鼓,因為一旦冤情不屬實,敲鼓之人也要賠上性命!
鼓的聲音一直沒有停下來,聲聲入耳,軒轅洛的臉色越發難看了起來,那人很明顯是衝著現在所有人都在才敲鼓,在所有人都議論紛紛的時候,他陰沉著一張臉,抬腳就往敲鼓處走去,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