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如此痛苦,隊長還是沒吭一聲,直到那嗡嗡的聲音遠去,劉希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一下撲了過來,匕首一挑,割開了隊長的靴子,將那條蟲子挑飛,然後按照急救的知識,迅速開始擠壓毒血。
可是壓著壓著,他的動作漸漸停了下來,因為那傷口的血液已然慢慢變冷,隊長維持著那個匍匐的姿勢,已經永遠的失去了生命。
控製不住的淚水從劉希的眼眶流了下來,沒想到身後重重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腦袋上。
另一名隊員紅著眼睛,咬牙切齒的說道:“哭什麼哭,快發射信號,你的任務是搜尋敵人,不是讓你在這像個娘們似的哼哼唧唧的。”
劉希呆了一下,猛地清醒過來,顫抖著手發送了信號,片刻後,幾枚粗壯的火箭彈呼嘯而過,將前方的密林徹底掀翻。
看著已經被徹底摧毀的敵人,劉希擦了擦眼淚,俯身去拉隊長的胳膊,他要把隊長背回基地,好好安葬!
“把他放在這裏吧!”不知什麼時候返回的副隊長一行人從森林中出現。
劉希勃然大怒,伸手揪住了副隊長的脖領子,“隊長是為了救我,你還是不是人,這麼冷血!”
副隊長猛地一把將劉希的手打開,惡狠狠的反揪住劉希,“我冷血?你知不知道,要是把屍體背回去,很可能給基地帶來未知的病毒。”
“我不管,我不能讓隊長的屍體曝屍荒野!”劉希梗著脖子,一把將副隊長推開。
以他五階的實力,副隊長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副隊長揉了揉胸口,咬牙說道:“你知不知道,你腳下是什麼?”
“是什麼?”劉希看看腳下的枯葉和泥土。
丁默默不作聲的走上前,隨意在一處地麵用工兵鏟挖了幾下,幾塊槮白的骨片就被挖了出來。
他仔細觀察了一下,“是人骨!”
“看到了吧!”副隊長一把扯開衣領,指著這片森林說道:
“這裏到處都是我們7號星球的士兵的屍體,沒有一個人是被帶回基地的。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被毒蟲咬了之後,絕對會感染未知的病毒,所以能帶回基地的,隻有他們的銘牌。”
“你現在因為隊長的死感覺憤怒悲傷,可是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士兵是被咬了之後,笑著走進森林深處的?”
“你現在是軍人,不是小孩過家家,我命令你,放下屍體,返回基地!”
劉希咬了咬嘴唇,將隊長的銘牌慢慢摘下,緊緊攥在了手裏。
幾人默默的敬了個禮,然後按照既定的計劃返回了基地。
從此,7號星球的基地多了一個普通的士兵,他最大的愛好,就是在巡邏的時候,對著一個地方默默的抽煙,一根自己抽,一根插在地上……
而回到基地的丁默,同樣陷入了沉思。
他不明白為什麼具備這樣的素質的軍隊的聯邦,居然還有人舉起了反叛的旗幟,雖然聯邦當中,確實有一些官員屍位素餐,饕餮貪婪。
可是要鬧到出現反叛軍這種組織的出現,想必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形成的。
丁默甚至能夠想象是一些政見不合的人,暗中搞的這種組織,企圖擴大自己的權利。
當然這隻是他的猜測,畢竟他接觸的無論是洛建亭也好,還是宿清源,喜之郎,以及那個死在自己手裏的女孩,都不太像自己猜測的那樣。
當然,也可能和他沒有接觸過反叛軍的高層有關。
現在他已經大致猜到了洛建亭等人的目的,讓自己想辦法在聯邦混到高位,到時候再配合反叛軍成事。
想想此時還在罪惡星域侵略的德瑪帝國的艦隊,丁默突然覺得聯邦此時處於重重危機之中。
有那麼一絲脈絡正在逐漸清晰,從丁惜紙被張星海的囚禁開始,不對!
丁默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在罪惡星,那個突兀的鑽進地下的小玩意,明明是滅星武器,當時他還緊張了一下子,可是後來沒有任何動靜,他一直以為隻是個玩笑。
可是現在想來,那似乎是有人故意為之,這麼看來,包括德瑪帝國的入侵,難不成都在某人的算計之下?
以他急速的思維,也無法分析出到底罪惡星域的戰爭開始後,究竟會發生怎樣的變故,或許這是因為他環境學並不太精通的緣故。
雖然在戰鬥層麵,他經常借用環境製造有利條件,但是和真正的環境學家比起來,他這隻能算是小兒科。
畢竟,那些環境學家可都是能夠影響一個星球,乃至一個星域的家夥啊。
而這真正的環境學家,此時正在帝都軍事學院裏,與帶著麵具的何青岩下著棋。
何青岩身形筆直,端坐在一旁,一絲不苟的盯著棋盤,良久,才慢慢放下一顆棋子。
而對麵,青衣墨發,悠閑自得的女子隻是瞄了幾眼棋盤,就輕巧的丟下一顆棋子。
然後故作驚訝的說道:“哎呀,我輸了!”
何青岩脖子後麵汗津津的,無他,隻因為眼前的女子是他的授業恩師,丁惜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