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烽火照西京(2 / 3)

“我我我……”雲皎一時語塞,想了片刻,斬釘截鐵地道,“我認識泠涯,不許你傷他!”

她的話音剛落,雲初末的身側驟然掀起一陣狂風,雲皎隻覺得一道白影從眼前閃過,後背猛然一痛。再回過神時,她已被雲初末死死抵在了牆壁上。對上雲初末幽涼陰沉的目光,她竟在心裏感到害怕,聲音都開始顫抖:“雲……雲初末……”

雲初末似是在勉強克製著什麼,眸中倏忽閃過一抹紫芒,他低首抵著雲皎的額頭,輕顫地喘息著,用隱忍低沉的語氣道:“你若是膽敢離開,我一定殺了你……”

雲皎心頭一跳,神情震驚而不可置信,她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雲初末的臉,愣愣地道:“雲初末,你……怎麼了啊……”

雲初末頃刻回過神,眸中的情緒一瞬間變換了無數次,他怔怔地放開了雲皎,驚慌地退後了一步,望著雲皎有些不知所措:“雲皎,我……”

雲皎剛想上前一步,他就驚慌地退開了,雲皎心裏更是詫異,焦急擔憂道:“雲初末,你怎麼了?不要嚇我。”

雲初末局促地避開了她的關心,隻低著聲音說了一句:“沒,沒事。”

他越是這樣,雲皎就越是擔憂,方才那一瞬間,她明明看到雲初末的眸中閃過了一道紫芒,那是在與緋悠閑大戰時,他無可奈何顯現出劍靈原身才會有的變化,為何會在這裏出現?

她默默注視了雲初末片刻,才放鬆地一笑:“雲初末,我餓了,你陪我去吃飯。”

雲初末斜斜地瞥了她一眼,語氣不善地道:“你剛才不是不吃?”

雲皎微微嘟著嘴,耍賴道:“誰說我不吃了?我隻是不吃包子而已。”

她上前抱住了雲初末的胳膊,說:“我知道前麵不遠的地方有家醬牛肉非常不錯,呃……雖然比不上我做的,勉強還能吃得下去。”

雲初末眼裏帶笑,揶揄地問了一句:“你剛才不是生氣,決定不理我了嗎?”

雲皎嘟著嘴,嘴硬地辯解:“有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見到雲初末鄙視的神情,她連忙改口:“啊……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怎麼可以混在一起?而且我才沒有生你的氣……”

雲初末倏忽笑了,寵溺地伸手捏了捏她的臉,無可奈何道:“你啊……”

雲皎得意揚揚地仰起臉,帶著一貫沾沾自喜的小聰明。她注視著雲初末,清澈無邪的眼眸裏卻已經見不到多少笑意,而雲初末的麵帶著清淺的微笑,卻在無意中側首時,收斂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若有所思的沉默和黯然……

夜晚的客棧裏,雲皎躺在床榻上,想起今早雲初末的樣子,怎麼也睡不著。她翻來覆去折騰了好一會兒,倏忽坐起身,抓狂地揉了揉自己的長發,懊惱了好一會兒,才精神懨懨地躺下去。她怔怔地望著屋頂,片刻之後又翻了個身,調整姿勢側臥在床榻上,望著透過雕窗落在地麵上的月光發起呆來。

怎麼會這樣呢?她如何也想不通,在過去的一百多年裏,雲初末從未有過今天的狀況,可能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上古劍靈陰姽嫿、八重櫻妖緋悠閑,還有那位身份神秘的鳳祉殿下……她都差點兒忘了以前跟雲初末作為人類生活的樣子,明明在他們沒出現之前,她和雲初末一直過得好好的。

妖魔靈物在顯現出原身之時,靈力亦會達到頂峰,但是與此同時,它們還會喪失作為人的理智,眼裏心裏全被無窮無盡的殺戮所代替,可是在緋悠閑以妖力編織的夢境中,她明明看到雲初末顯現出了劍靈的原身,為什麼在最後居然還能恢複過來?

有那麼多的事情,她想要去探知,可是又害怕在了解真相之後,她和雲初末之間會有所改變。說到底,她還是無法接受全部的事實,至少到現在,她隻能接受作為長離劍靈的雲初末,還無法接受作為雲初末的長離劍靈。

她正想著,門“吱呀”一聲開了,雲皎趕緊閉上眼睛,緊接著就聽見雲初末輕柔和緩的腳步聲。腳步聲越來越近,雲皎的心裏越來越緊張,她下意識地握緊了手裏的被褥,就連呼吸都感到困難。

身側的床褥一矮,雲初末坐在了她身邊,側著身子靜靜地注視著她,雲皎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著,實在忍受不住他的注視,就裝模作樣地翻了個身,還故意吧唧了一下嘴巴,好讓雲初末相信她現在已經睡著,而且睡得很熟。

她閉著眼睛,聽見身後的雲初末輕輕笑了,心裏正不滿地嘀咕著,又感覺他不緊不慢地傾過身來,摸索著解開了她衣帶,又小心地去扒她的衣衫。

雲皎後背繃得僵直,一動也不敢動,在心裏陷入了天人交戰的兩難之中。若是現在醒過來,當麵揭穿他的行徑,不免會讓雲初末掉麵子,以後他們兩個相處也會十分尷尬,可若是現在不醒……雲初末這個渾蛋正在扒她的衣服啊!雲皎的心裏滿是委屈,糾結了好一會兒,決定以不變應萬變,先看看雲初末到底想做什麼。

雲初末扯開她的一點兒衣衫後,試探地看了雲皎一眼,見她沒有被驚醒過來,於是稍稍放下心來,繼續放輕動作去扒她的裏衣,直到露出大半個光潔的後背,他才停下手來,輕輕地噓了口氣,鼻尖甚至都緊張得沁出了細汗。

他伸手把雲皎散落的長發撩開,趁著月色果然見她的後背青紫。雲初末懊惱地垂下了頭,神情間的愧疚和痛惜不由得又加重了幾分,隔了片刻,他從袖中拿出一隻玉瓶來,周圍頓時氤氳出沁人心脾的冷香,他在指尖蘸了一點兒,輕輕地在雲皎後背上塗抹著。

雲皎此刻的心情已經不能用“糾結”來形容了,合著他大半夜偷偷摸摸地跑到她的房間,又小心翼翼地扒下她的衣服,原來是為了給她治傷!不過是一點兒小瘀青罷了,不用上藥過幾日也能消退下去,雲初末也太大驚小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