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言亂語什麼呢?”方勤聽叢川在莫名其妙地說話,又看到徐妍行為反常,就生氣地問道。
“是啊,川,你在說什麼?什麼四個人啊,她們明明是三個人。”徐帆不明所以,稀裏糊塗地問。
“你給我閉嘴!”叢川的臉變得比翻書還快,他收起滿臉邪笑,冷著臉衝徐帆咆哮了一聲,接著,站穩了,搖搖晃晃地走到方勤跟前,邪著眼睛俯視著方勤,帶著胸有成竹的神氣說:“美人兒,你說我在胡言亂語?難道你不覺得我說的是實話?嘿嘿,你在害怕,恐懼會把你的靈魂一點、一點地揉碎,就像……把一張純潔的白紙一點點揉成團,然後粉碎……她在看著我們,睜大了她那黑漆的眼眸,看著我們……哈哈……”
叢川陰陽怪氣的敘說以張狂的笑聲結束,那笑聲回蕩在宿舍裏,讓人聽起來汗毛倒豎。
徐妍在他的笑聲中,縮在牆角,抱頭痛哭,她害怕極了。
賽玉飛疑惑地看著叢川和方勤,他們為什麼事爭論起來了?剛才,她在想別的事,沒注意她們都說了什麼,叢川的笑聲讓她回過神兒,她看到方勤的臉色不對了,在瞬間刮起狂風暴雨。
“你給我滾出去!”方勤氣壞了,她一直對叢川反感至極,特別知道陳嘉楠是從他那裏拿了死貓照片把陳思雨嚇死了,她就覺得叢川罪大惡極,她狠狠地拿起枕頭來,劈頭蓋臉打叢川的腦袋,把他往宿舍外麵轟。
“方勤,你幹什麼?”徐帆不樂意了,她一聽方勤趕她的心上人,對叢川又罵又打,立刻像護犢的母牛一樣,衝上來,一把把方勤的枕頭奪了下來。
“嗬嗬,充滿了野性的美人兒,我喜歡。”叢川整理著頭發,笑吟吟地說。
“呸!”方勤吐了一口,看看不可理喻的徐帆,忍氣背過臉去,不再理睬他們。
“嗨!方勤,你不要得寸進尺!”徐帆被方勤無禮的態度給激怒了,叢川看方勤的目光又讓她醋海生波,她就借題發揮起來,“打狗也還看主人,怎麼說叢川也是我男朋友,怎麼招你惹你了,你這麼放肆!”
賽玉飛一看不好,濃重的火藥味馬上就把宿舍給燒著了,趕緊上前勸架,“徐帆,好了,誰讓他亂講話,不要吵了,大家一個宿舍,是一個戰壕裏的兵,起什麼內訌!”
“內訌也是她先內訌,也不是她一個人的宿舍,還想稱王稱霸怎麼著?告訴你方勤,有我徐帆在,叢川來這裏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徐帆火氣正旺,不依不饒地叫囂。
“徐帆,我也告訴你,這宿舍不是我一個人的,但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你最好注意影響,別把宿舍當成你的個人公寓,天天把大家鎖在門外為所欲為,請你有點公德行不行?要搞什麼到外麵去,不要影響大家的情緒!”方勤忍不住反唇相譏。
“你眼饞是不是,你腳踏兩隻船的時候你有公德?你就不影響大家情緒?你要覺得心理不平衡,就把你那個蕭傑領來,想幹什麼沒人管你!”徐帆開始胡攪蠻纏。
“徐帆,怎麼說話呢?方勤當時病了,你不是不知道。”賽玉飛好聲好氣地勸徐帆,沒想到徐帆氣極生瘋,連著賽玉飛一起罵上了,“你當你是什麼好東西?要不是你裝神弄鬼,也不會把你們原來的舍友害死!你現在在這裏裝好人,告訴你,她們死了也不會放過你們——跟你們一個宿舍,倒了八輩子黴了!”
“我們還不願意跟你一個宿舍呢……”
兩軍交戰,針鋒相對,吵得不可開交。
叢川撇了撇嘴,咕嚕了一句“無聊”,就事不關己地退出來了,走到門口,他對著徐妍鬼鬼一笑,輕聲說:“看,這就是陳嘉楠的力量,先讓她們自相殘殺!”
“啊——”
徐妍愣了一愣,在叢川的關門聲中,歇斯底裏地慘叫了一聲。
吵架的三個人立刻噤若寒蟬,她們不約而同望向徐妍,發現徐妍兩眼發直、驚恐萬狀,抱著枕頭拚命往牆上靠,而叢川,已經走了。
方勤悶悶地冷哼了一聲,爬上徐妍的床,想安慰她,可是,徐妍連連往一旁挪動,躲開了方勤伸過去的手,如同躲避瘟疫。
方勤愣在那裏,不知所措地看看徐妍,又看看賽玉飛,賽玉飛衝方勤招招手,示意她下來,卻聽到徐帆冷笑著說:“別自作多情了,不知道人家有多討厭你們!徐妍,下來,我們出去玩!”
徐妍聽了,竟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地,從床上一骨碌爬起來,下了床,拉著徐帆逃也似地往外走。
屋裏,方勤和賽玉飛一頭霧水,兩個人麵麵相覷,覺得莫明其妙。
徐妍和徐帆手拉手走出宿舍,此時,正是晚飯時間,校門開放,兩個人就走到校外去閑逛。
徐帆在身邊絮絮叨叨埋怨方勤,徐妍也沒有心思聽,陳嘉楠墓碑上黑白分明的照片定格在她的腦海裏,揮之不去,她總覺得怎麼走,也走不出剛才在墓地時那種危機四伏的感覺,雖然街上人來攘往,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