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玉飛,一大早的,你傻站在這裏幹嘛?”蔡東晨問。
“我……隨便走走……蔡東晨,剛才,你有沒有聽到鋼琴聲?從這個樓裏傳出來的。”賽玉飛問。
“鋼琴聲?開什麼玩笑,大門都沒有開,怎麼可能有人彈鋼琴?一般來說,我都是第一個來這裏彈琴的人。”蔡東晨伸手摸了摸賽玉飛的額頭,說:“你不是發燒把腦子燒壞了吧?”
賽玉飛往後退了一步,她怎麼覺得蔡東晨今天怪怪的,哪裏怪,一時又說不上來。
“玉飛,開玩笑的啦,不過,不是你一個人說這樓裏有莫名其妙的鋼琴聲傳出來,好象很多同學都聽見過,隻是我從來沒有聽到。”蔡東晨說著,就繞過賽玉飛往前走。
“蔡東晨,你不是去送你哥哥了嗎?”賽玉飛突然想起這件事來,問他。
“嗬嗬,他已經在車上了,差點兒誤了車呢,你哥帶著助手把我們帶去審了一頓。”蔡東晨停下來,轉過身,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說,好像一切都很好玩似的。
“噢?為什麼?”
“因為王科長懷疑是我、或者我哥在杜鵑山那裏給小雨豎的墓碑。”蔡東晨說。
“結果呢?”
“結果你哥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我們哪個、或者一起做的,就讓我們走了。”
“那到底是不是你?”
“你說呢?”蔡東晨玩味地看著賽玉飛,眼睛裏閃過一絲哀傷,“我倒是很想知道是誰為小雨做的善事,她從前很喜歡杜鵑花,我都忘了……賽玉飛,別誤會,我沒有怪你哥的意思,我隻是覺得,小雨已經死了,她犯再大的罪,也該抵消了,我們活著的人,還折騰個什麼勁兒呢?”
“不是我們喜歡折騰,是有人不肯善罷幹休。”賽玉飛喃喃地說,她的腦海裏,剛才的鋼琴曲還縈繞不散,那鋼琴曲到底響沒響過,難道,她產生了幻覺?
怎麼可能,她什麼毛病也沒有。
“依你看,誰會不肯善罷幹休?”蔡東晨說,“方勤的摔倒,隻是個意外,你們都有責任,為什麼會讓她一個人到處亂跑呢?如果我去了,一定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不要什麼事都推卸責任、疑神疑鬼。”
“蔡東晨,你把門打開,我們一起去樓上看看。”賽玉飛不想和蔡東晨辯駁,她現在隻想知道,那詭異的鋼琴曲是怎麼回事。
“既然美女有令,在下恭敬不如從命。”蔡東晨點了點頭,就帶著賽玉飛向階梯教室藝術大樓的大門那裏走去。
開了門,兩個人走進去,上樓。
整個階梯教室大樓空曠靜寂,兩個人的腳步聲回響在耳邊,突兀又繁複,讓人錯覺好像有不少人跟著他們一起走了進來。
賽玉飛有些膽怯,可是,有蔡東晨在身邊,她覺得安全多了。
蔡東晨沉默著,賽玉飛也無心交談,兩個人一路上了三樓,找到了那間練歌房。
練歌房的門是清一色的拉門,因為每間練歌房裏除了有一麵練歌者用來對口型的大鏡子外,沒有任何其他設施,根本用不著防盜,所以不用鎖門。
應該就是這間練歌房,拐過樓梯拐角的第三個門。
賽玉飛站著門外,心髒難以抑製地狂跳起來,雖然她膽子不小,但此時,實實在在的恐懼感壓得她呼吸不暢。有一種預感,她將看到很可怕的事,但她還是輕輕把手放到了拉手那裏。
門,悄無聲息地滑到一邊去了,就像有人在裏麵等候已久,為賽玉飛她們打開了門。
抬眼望去,屋裏一目了然、空無一人。
賽玉飛回頭望了蔡東晨一眼,他神色平靜,看不出他此時在想些什麼。
賽玉飛吸了一口氣,抬腳跨了進去,剛才的鋼琴聲,到底是從哪裏發出來的?她仔細地上上下下看,什麼都沒有呀,隻有那麵鏡子,照著她,她滿臉疑惑、神色驚惶。
賽玉飛掃視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她一頭霧水地轉身想走出來,剛走了兩步,她突然聽到一聲急速短促的“當”,分明就是敲響鋼琴琴鍵的聲響,她愕然轉頭,就看到那整麵牆的鏡子裏,她的身後,一個長女白衣女子不知何時,安坐在偌大的一架鋼琴前,緩緩地轉過頭來,對著賽玉飛冷冷翹起了嘴角——陳嘉楠!
是的,的確是陳嘉楠,她披散著頭發,嘴角和眼角都掛著鮮紅的血跡,眼神惡毒,滿臉獰笑。
賽玉飛驚呼了一聲,她緊張地盯著陳嘉楠,警戒著陳嘉楠的舉動,就看到陳嘉楠站了起來,拿著一把雪亮的匕首死盯著她步步逼來,眼看著陳嘉楠就逼到眼前來了,賽玉飛本能地往後退、退,她看到對麵還有一個自己在退、退,賽玉飛猛然想起,陳嘉楠應該是站在她身後的,這一醒悟驚得賽玉飛非同小可,她趕緊轉過身來,果然,陳嘉楠就在她身後,她沒有腳,整個人輕飄飄的,突然間,陳嘉楠的頭發張揚起來,五官扭曲,把匕首高高舉過頭頂往賽玉飛身上刺下來!
“啊——”賽玉飛一聲尖叫,腦海裏一片空白,她身子一軟,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