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我們不能錯過時間，要趕緊發信號。”查理揉揉眼睛，點點頭，對秦如玉，又好像對自己說：“事情是我惹下的，我會盡自己的全力去彌補。”
秦如玉看到燕燕睡著了，輕輕替她蓋上被子，又端詳了燕燕好半天，這才輕輕地走出去，又從旁邊的抽屜裏拿出一樣東西。進到客廳，黑色的轉角沙發上有一個人正坐在那裏，背對著她，秦如玉能看到那人禿禿的頭頂，他的頭一上一下的，正慢條斯理地品茶。秦如玉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無奈，但轉瞬即逝。那人頭也不回地問：“她醒了？”
“是，我又讓她睡著了。”
那人轉過身子，這是一張蒼老的東方麵孔，戴著一副黑邊眼鏡，盡管臉上已布滿了皺紋，還是可以看出他年輕時候文質彬彬的樣子。老人看到了秦如玉手裏的東西，眼睛在鏡片後閃光。他放下茶杯，緩緩站起身一麵向秦如玉走過來，一麵伸出一隻手：“把它給我吧！”
秦如玉猶豫了一下，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手上用了勁，雖然不抱任何希望，她還是問：“能不能不要用這個，查理？”
“難道你還有其他辦法？”查理伸出的手停在半空。
秦如玉搖搖頭。
查理聲音堅定地說：“這可是我們說好的條件，你不能反悔。”然後他語氣緩和了一些，似乎有些抱歉地接著說，“我知道，燕燕是你的女兒，可也是我的孫女。我也愛她！現在穿楊失去了這麼多親人，不知道他能不能挺過來……”說到這，查理的眼圈紅了，他的嘴角抽搐著，臉上的皺紋更深了。
秦如玉有些不忍心，此時她也是非常難受。她懷念著自己的丈夫，她為自己欺騙了燕穿楊一直深深內疚，而現在，她又殘忍地奪走了在燕穿楊身邊唯一的親人——他們的女兒燕燕，這對燕穿楊一定是個很大的打擊。高興的同時秦如玉眼裏又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都在想著自己的親人。秦如玉畢竟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她知道在這個時候，不能讓自己的兒女私情影響工作。她抿抿嘴唇，用左手把頭發向後捋了一下，使勁把自己的情感壓下去，然後她伸出右手拿著的東西對查理說：“查理，我們不能錯過時間，要趕緊發信號。”查理揉揉眼睛，點點頭，對秦如玉，又好像對自己說：“事情是我惹下的，我會盡自己的全力去彌補。”他抬眼看看秦如玉，充滿慈愛地說：“如玉，也許，有一天，你還會見到穿楊的。”秦如玉點點頭，把一個小瓶交給查理。
查理接過小瓶，剛要轉身離去，聽到秦如玉又叫了聲：“可是，燕燕她……”
查理臉上顯出複雜的表情，有內疚，有期待，還有責備。他看著秦如玉，說：“怎麼，你還想讓她回去？你忘了你付出的代價嗎？難道你後悔了？”
秦如玉的眼睛低下了，她說：“不，沒有，我沒後悔。隻是，隻是我怕燕燕會在知道真相後不原諒我。”
查理歎口氣，說：“這都是你自己造成的，誰叫你當初那麼容易就愛上了我兒子，以至把自己的使命都忘了？”秦如玉聽了查理的話，低下頭，緊咬著嘴唇。查理不再說什麼，他拍拍秦如玉的肩膀，然後走了出去。他一邊走一邊感慨地想，哎，真是可憐的母親！
秦如玉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二十三年前……
國會大廈的會客廳，今天的氣氛格外嚴肅，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激動和莊嚴的氣氛。佩戴空軍少校軍銜的秦如玉，英姿颯爽，一臉肅穆，等待總統的接見。她的耳邊響起大校的話：“你是我們的驕傲。這個任務最後選定了你，是萬裏挑一，你一定不會辜負國家的信任，對不對？”秦如玉立正挺身回答，聲音高亢：“是，長官！”大校把手裏的一枚戒指戴在秦如玉的手指上，說：“記住，從現在起，你的代號是DN9900。一定要找到我們需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