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南歌(2 / 2)

同樣是一個白雪皚皚的冬日,劉老爹一如往常的到山上去,一則活動一下筋骨,二則看會不會好運的抓點什麼野味回去,補貼一下家裏。老伴的身體不好,鬆兒呢,則在幾十裏外的鎮上,在吳老爺的家裏做活,很少回來。唉,要是老伴身體好的話,多生幾個孩子,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孤單,劉老爹心下黯然,一邊走著,一邊想著心事,再上去幾百米,便是一片鬆林,往往會有些獐子或者獾之類的出現,這片鬆林不大,沒什麼大的物件兒,虎鹿之類的幾乎沒有,不過這也相對來說安全一些,自己年紀大了,也沒啥年輕時的心力勁兒了。一般就走到這裏,有便有,沒有啥便轉一圈回去了。不過十回倒是有八回都有收獲的,這裏人煙稀少,來這裏捕獵的人不多,隻是附近的幾家也在十幾裏外,而且一年到有七八個月白雪飄飄的,所以劉老爹也便放棄了那青黃不接的幾畝薄田,以捕獵為生,偶爾鬆兒回來,會從鎮上帶回點日常的生活用品,日子倒也過得去。

可是今天說來也怪,在鬆林裏轉了幾圈,什麼也沒有,連平常常見的雪兔的腳印也沒有一個,看看日頭,今天出來的早,可以再待一會兒,劉老爹繼續往前走去,想著穿出鬆林瞄一眼,若實在沒啥,便回去了。

四周寂靜的可怕,除了老爹腳踩到雪上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聲音,其他再沒有一絲兒的動靜,不過老爹已經習慣了,倒也享受這樣安靜的時刻,走著走著便到了鬆林的邊緣。突然心裏一動,感覺有些異樣,劉老爹本能往右手邊看去,一抹深紫在一棵鬆樹後麵若隱若現。在這滿眼的白色裏,這抹深紫異常的突兀。劉老爹覺得很奇怪,於是向那棵鬆樹走去,待走到跟前的時候,劉老爹大吃了一驚。原來那抹深紫是一件衣服的一角,而這件深紫色衣服的主人是一位美麗的姑娘,而這位姑娘卻是臉色蒼白,沒有一絲生氣,眼眸緊閉,長長的睫毛彎出一個微微的弧度,薄薄的嘴唇也是緊緊的抿著,沒有一絲血色,一動不動的躺在雪地裏,似乎是沉睡中的冰雪仙子,讓人不忍把她驚醒。劉老爹經過一瞬間的恍惚,驚醒過來,馬上意識到這位姑娘肯定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劉老爹本能把手伸到她的鼻端,還好,還有呼吸,雖然非常的微弱。四周沒有一個腳印,也不知道這位姑娘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而且昏迷不醒,劉老爹來不及考慮,便趕緊把她扶到自己背上,匆匆的下山去了。

回家後,老爹和大娘一起,把她泡到溫水裏,也幸虧劉老爹有著很豐富的經驗,控製好了水溫,否則南歌那一身嬌嫩的皮膚就毀了,泡完以後,大娘給她換上了幹爽的衣服,兩人一起把她抱到了火炕上,即使這樣,南歌也是過來一天以後才醒了過來。

當南歌醒來,劉老爹和大娘問她從哪裏來的,為什麼會在山上昏迷,家裏還有什麼人等等。

南歌看著眼前這兩個善良的老人,說:“我的名字叫南歌。”之後便開始流下淚來,眼簾低垂,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潔白無瑕的臉龐掛著晶瑩的淚珠,那嬌弱惹人憐愛的模樣,讓人心疼。

“好了,好了,南歌丫頭,不想說就不說了,啥時候想說再告訴大娘吧,你肯定餓了吧,大娘這就去給你煮一碗麵去,天大的事兒吃飽了再說,不管有什麼事兒,你盡管在大娘家住下就行。”大娘心疼的說。

就這樣南歌在劉老爹家住了下來,過了一段時間,南歌就以忘記了以前的事情為由把自己的來曆搪塞了過去。其實劉老爹和劉大娘又何嚐看不出她的借口,但是他們都不忍心去逼這個讓人憐愛的姑娘,既然不願說,那便是有不想提起的傷心事,於是他們也便不再追問。

而南歌住下了有一個來月的時候,劉老爹唯一的兒子,劉勁鬆才第一次見到了南歌,第一眼勁鬆便喜歡上了南歌,本來勁鬆是一月回家一次,可是自從南歌來了以後,勁鬆一個月倒也回來五六趟。而且每次勁鬆都會從鎮上給南歌帶回些新鮮的小玩意兒,有時是一隻珠花,有時是一盒水粉。日子就這樣平靜的過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