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伸手接過，盯著手心裏的糖，突然就想到了那年的牛奶冰淇淋。
秦煙道：“這糖是夏夏給我的，夏夏就是那天和我一起在巷子裏的人，你還記得吧？”
沈烈反問道：“那天還有別人？”
秦煙：“…………”
“她是我同桌，愛吃糖，她給了我幾顆。”
少年的眼裏亮晶晶的，神采飛揚，問：“你都給我了？”
秦煙點了點頭，不知道他這麼高興是因為什麼。
“你都給我了，那你吃什麼！”
秦煙側頭望向他，平靜：“我不愛吃糖。”
沈烈嘴邊的笑意有一瞬的僵硬。
秦煙已經轉頭看向了窗外。
少年忽而低笑了一聲，這也是好的開始不是嗎？
至少她這糖果是給他的，沒有給別人。
秦煙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來看向沈烈問道：“你晚上沒有作業啊？”
沈烈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兩手空空，不像小姑娘，書包裏裝的鼓鼓的，也不知道她怎麼背得動的。
少年支支吾吾的，他哪來的作業，老師發的練習題，他早就扔了！
可是眼下對上小姑娘詢問的眼神，實話他真的說不出口。
秦煙也看出了他的為難，轉移了話題。
“沈烈，這周六，我準備回……陸家一趟。”
如果是以前，她會說回家。
少年道：“我陪你一起。”
秦煙搖了搖頭：“不用……我就是回去看看陸爸爸。”
沈烈沉默不語，半晌後才道：“那我陪你買了手機，你再去？”
這樣他方便聯係上她。
小姑娘點了點頭：“行呀。”
轉眼到了周六，秦煙穿了一件半舊不新的牛油果綠的裙子，配著一雙小白鞋，清純又可愛。
沈烈沒有睡懶覺，很早就起床了，在院子前忙著種花。
秦煙走了過去看了一眼，道：“你怎麼種起了梔子花？”
少年白色襯衫的袖子卷了起來，露出一截有力的小臂。
他鬆了鬆土，抬頭笑了。
“給你種的。”
秦煙愣了一下，反問道：“誰和你說我喜歡梔子花了？”
沈烈也呆在了原地，沒人跟他說。
“我自己猜的。”
少年的回答十分的認真，就跟小學生回答老師的問題一樣。
秦煙“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沈烈，你是不是傻啊！”
少年的眼裏泛起了不安的忐忑，問道：“你不喜歡梔子花？”
秦煙搖搖頭：“沒有，”她頓了頓又道：“我媽媽喜歡。”
她隻是不討厭而已。
沈烈心裏忽而明白了，記憶裏那個裙邊有梔子花的小姑娘，並不是因為她喜歡，而是因為她媽媽喜歡。
少年低頭看了一眼腳邊的梔子花，突然就覺得不香了。
秦煙蹲下了身子，拿起一旁的噴壺，繞著根部澆起水來。
沈烈彎腰問道：“那你喜歡什麼花？”
小姑娘抿抿唇，道：“桃花。”
少年笑了起來，說：“等老……等我送你一個桃花園！”
秦煙瞪了他一眼：“讓你和你的兄弟們來個桃園結義嗎？”
沈烈：“……不能是婚禮場地？”
沈烈伸手接過，盯著手心裏的糖，突然就想到了那年的牛奶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