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我將乾坤旗煉二為三,如此便可自保無虞,也該出去走走,你也恢複過來,還更進了一步,也算是因禍得福可喜可賀”,蘇想話頭一轉微笑道。
“都是讓先生費心了。”騰遠垂手而立,神態恭敬。
“你不用如此拘謹”,蘇想好似親眼能見,“大長老將你托付給我,並不是讓你做我仆從,萬年之前騰家雖然是我蘇家的門客,但是大變之後,蘇滕兩家便一直守望相助。仔細想來,其實是你們騰家犧牲更多,大長老還因此舍了性命,蘇家後人從來沒將你們當仆從,而是兄弟。”蘇想轉身,麵對這騰遠,略有感慨。
“少爺,規矩不可壞。”騰遠麵無表情的道。
“罷了,你還是叫我先生吧,你總是這麼固執,於你將來的修行未必有好處。”蘇想有些無奈。
“過幾天我們去看看靜文,家裏的不用的東西就讓村長分給村民吧,以後也未必會有機會在回到此處。”蘇想略想了想,聲音回複清淡。
“靜小姐最近還好嗎?”,騰遠關心的道。
“當然,我將玉家的玲瓏鐲給她護身,一般的傷害不會影響她,不過,最近她倒是會有些事情”,蘇想嘴角扯出一絲笑意。
騰遠抬頭看著他,欲言又止。
“放心吧,不是什麼壞事。”蘇想知道他在想什麼,“好了,你去跟村長說一聲,盡快讓他把這些東西分給村民,這些年多承村裏看顧,也算我們的一份心意。我去做飯,你也趕緊回來吃。”
說著,蘇想就挽了挽衣袖,向隔壁的廚房走去。
“先生,還是我來做飯吧,做完在去告訴村長也不遲,你的眼睛。。。。。”騰遠跟在後麵大聲道,聲音有些不安。
“你覺得眼睛看得見和看不見對我來說有什麼區別嗎,雖然我傷還沒好,可境界還在,眼睛受損難見外物,但是神識之下,萬物皆無可遁形。”說著停下腳步,轉身對著騰遠,神色平靜。
“而且,既然我們入得這紅塵,就要受得這煙火之氣,騰遠,我並不是那些村民眼中的眼障之人,別人不知,你難道還不知?做人固需堅持,但是隻是堅持本心即可,凡俗之禮不過是形式,你我既明本心,便無須這些形式的繁文縟節,這對你的修行沒有好處,明白嗎?”蘇想聲音一反往常冷峻的道。
“是,先生,騰遠多謝先生教導,我這就去。”騰遠低頭道,站立了好一會,這才轉身而去。
萬年之前蘇家入主末日穀,騰家便追隨世代守護封元石,習練功法與封元石相輔相成,同時也是開啟封元石空間的鑰匙,大變之後,蘇家沒落,騰家也隻有蟄伏。
當年大長老以身為引,舍卻全身修為開啟封元空間,又將家傳護身戒指傳與騰遠,便是存了孤注一擲的決心,好讓蘇想能帶著騰遠一同跨過空間,但是萬年前的大變之後,蘇家和騰家的傳承記載已經遺失了很多,並無完整,導致其中多有曲折,雖然最後還是達到目的,也使得蘇想與騰遠差點失了性命,一同前去的玉玲瓏更是肉身破滅。
八年前,騰遠因是武士,雖然肉身圓滿,但識海不固,雖有戒指護身,若非蘇想拚盡餘力將其神識強行封印,當時便魂飛魄散,變成行屍走肉。蘇想也因此修為盡失,甚至差點壞了根基。
饒是如此,若非巧遇當時進青城後山采藥的蘇老道士,兩人也是難逃大限。那蘇道士其實是道教張天師的旁門傳人,修為雖然不高,所學卻是道教正統,用回春符喚醒了蘇想之後,才讓其得以自救。
蘇老道士並不知道兩人根底,他的修為境界遠遠低於蘇想,甚至連騰遠也比不了。當時救兩人也是出於善心,見以回春符喚醒的二人別無去處,蘇想雙目失明難以見物,騰遠當時因為神識被封,更是沉悶呆傻,便動了惻隱之心,將兩人帶回斬龍觀。
進村之後,蘇想修養生息,每日引元氣療傷,奈何封元石封印萬千內外世界的元氣通道,此間雖是所有外世界之中的主世界,同時連接以蒼穹世界為主的所有內世界,卻仍然受規則的限製,逸散的元氣寥寥無幾,雖有天地自然生成的少許元氣,也隻不過是杯水車薪而已。
正是如此,蘇想恢複緩慢,為減少神識消耗,多半時間都是將神識縮回識海修養,外人看來便是懶得整日睡覺。蘇老道士多少也算半個修道人,後來便也漸漸發現蘇想異常,但是很多事情蘇想並不能對其明言,而且他舊傷未恢,隻對老道士說自己受傷不是遇到仇家,而是無意中進了一個陣法,至於自己的來曆限於師門規矩,不好對外人道。
後來蘇道士大限將至臨終托孤,蘇想雖然感其救命之恩,卻也無能為力,何況命數天定,於是便答應老道士照顧蘇靜文,老道士這才含笑而去。
對這蘇靜文這小姑娘蘇想本就喜歡,看著她從小長大,雖然無法修道,但人極其聰慧,心性善良,否則他也不會將玉玲瓏留下的玲瓏鐲給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