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藥人(完)(1 / 2)

“老夫前幾日還聽聞早年有人看了傳抄之卷而跑到正主家去鬧,這模樣像不像吃了假藥卻跑到你們鍾家來鬧?”沈老言道,似是打趣,“文章可以不寫,你們鍾家也不在做新藥?此事關乎人命,可並非小事。”

“天下之人熙熙攘攘皆為利,行醫問藥雖講究個良心,但鍾家卻不是隻知吞雲吐霧,不食人間煙火。”張澄坦率道。“百病之身,早已能安享富貴,又何須冒著性命之險,做那無妄之事。”

張澄言後二人相視而笑,沈老浸淫朝堂幾十年又怎會是鍾萱曲道昄等那種能‘慷他人之慨’的‘善良’之輩。人生在世誰不需穿衣吃飯,說風涼話容易,但若發生在自己的身上,還不得另說?

無利可圖僅憑一腔熱血謀事者固然可敬,但天下之事有利可圖者才能長遠,這又是另外一回事。在張澄看來牟利時隻要合乎法令常理,那麼有利可圖又為何非得推脫不受?

張澄與沈老這一路零零散散遊走了大半年,而後張澄又自己遊走在外大半年。等他在出現在鍾家人麵前的之時已經是兩年後的事了。

等張澄回來之後才發現鍾萱在曲家依舊是無依無靠,那個孩子最終還是沒能保下。相較於上一次而言,這次張澄在暗中看見的鍾萱比上一次相見更憔悴了。而曲道昄則是因為再次賣假藥惹上了人命官司,隻不過這一次他賣的不是鍾家的藥。

隻是這一次沒有鍾家去解決‘原告’,鍾萱也早就已經‘家財散盡’,所以曲道昄最後數罪並罰,判了腰斬。

假的就是假的,曲道昄自以為是出事也隻是遲早、至於那些明知是假、明知藥方來路不正卻依舊買的張澄就不好去評價了。

孤苦無依的鍾萱也不是沒找到鍾家過,隻不過那個時候張澄早就不在,一個除族之女早就跟鍾家牽扯不上半點關係,鍾棲早在之前就從張澄這裏探底,對於鍾萱的無理要求自然也不會客氣。

衣衫襤褸、淪落街頭,哦,還要被‘綁’著養一對母子。(平娘給曲道昄生了個兒子,現在曲道昄沒了,鍾萱身為正房嫡母當然要養孩子了……)

鍾萱的一切被張澄看在眼裏,有些人既然願意‘善良’,那就接著善良下去好啦。

一兩年之後瘟疫再次爆發,朝廷的皇榜如期而至,鍾梧雖在這方麵有些天賦,但卻根本無法與委托者相提並論。如今委托者已經不在了,張澄就算是想揭皇榜也沒那個水平。

上一世鍾家敗落便是因此,這一次張澄隻打算用自己這些年積攢下來的全部靈氣護住鍾家人不被瘟疫所染。至於旁人,張澄因有餘而力不足。

想到這裏,張澄突然想起來在稻城被逼死的那群有靈氣的文人,仔細算起來能做藥的委托者也是被逼死的。上一世那些人因為貪圖眼前的利益將賣藥人逼死,但若真輪到大凶之年,那些賣假藥的人又怎麼可能自己做藥?

“老夫前幾日還聽聞早年有人看了傳抄之卷而跑到正主家去鬧,這模樣像不像吃了假藥卻跑到你們鍾家來鬧?”沈老言道,似是打趣,“文章可以不寫,你們鍾家也不在做新藥?此事關乎人命,可並非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