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別等了……散了散了，秦大夫身體抱恙，要閉館休息，你們都回去吧。”
“這……”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秦大夫什麼時候能夠看診啊？”
那家仆冷笑道：“以後都不看了……走，快走……”
議論聲瞬間將醫館淹沒，秦道禾麵沉如水，怒指著淩正南，“你……”
“家奴有欠管教，還望秦大夫多多包涵。”淩正南麵帶笑意，宛如春風。
秦道禾咬牙，麵色更加陰沉，大家心知肚明，家奴若沒有淩正南的受意，豈敢在醫館撒野？
“抬進去吧。”秦道禾深深看了淩正南一眼，五指緊握鬆開，持續了數次之後，終於妥協。
“有勞。”
淩府家仆將淩飛宇抬進醫館內堂之後，秦道禾便放下手中其他事物，開始仔細查探他的傷勢，尋求最佳的醫治方法。
慕寒含恨出手，本意就是要廢了淩飛宇作惡的手段，即便他是再世華佗，也不能輕易醫治。
辦法隻有一個……但為了這樣一個形容猙惡，壞事做盡的惡徒冒險，是否值得？秦道禾猶豫不決……一旦暴露了斷玉續骨膏，那便會引來無盡的禍事。
外堂，淩正南瞧著這一幕，心中大石總算落地。
這時……劉青山麵色難看，行色匆匆，“大官人就不怕秦道禾與聶琰蛇鼠一窩嗎？”
“若他不做思量便應承下來，我反而擔心，眼下他百般推脫，顯然是沒有準備……”淩正南撫著胡須，胸有成竹。
突然，他眸中寒芒一閃，道：“他最好老老實實，若是翻出點風浪，老夫定會讓他追悔莫及。”
劉青山若有所思，“我聽聞，聶琰明日便會開堂審問慕氏，這其中……”
“劉大人不必驚慌，他無憑無證，妄想翻案？”淩正南冷哼一聲，目光依舊落在內堂門前，心係淩飛宇。
“仵作驗過屍體，又有城西錢掌櫃作證，他如何不能翻案？”在聶琰的巧言計策下，兩人已經開始互生芥蒂，劉青山恨不得舍棄於都的莊園、良鋪、田地，遠走高飛。
但想想又覺得肉疼，他在於都經營了一輩子，為了這榮華富貴，背負了多少罵名，與淩正南狼狽為奸，如何說放就放得下？
“作證？”淩正南左顧右盼，“錢掌櫃眼下已是一具屍體，何以作證？”
兩人並肩行走，在一處角落落腳，劉青山送了口氣，但還是擔憂：
“那聶琰小兒，看似敦厚純良，實則狡猾奸詐，他若沒有十足的把握，如何敢大張旗鼓？豈不是揚手打自己巴掌？今日，我本借故去縣衙了解情況，卻被往日的手下給打發了出來，不僅沒有見到聶琰，連那人也沒有見著。”
“劉大人且寬心，一切盡在我掌握之中。”
劉青山定眼看著淩正南，也不知一向小心謹慎的他，為何突然變得如此目中無人。他作揖離去，心中惴惴不安。
行了半刻時間，他目視一麵轎子，計上心頭。
“都別等了……散了散了，秦大夫身體抱恙，要閉館休息，你們都回去吧。”